埃德蒙·亨利·海因曼·艾伦比流血的公牛

中文名:埃德蒙·亨利·海因曼·艾伦比

外文名:Edmund Allenby

国 籍:英国

出生地:诺丁汉郡的布莱肯霍斯特

出生日期:1861年4月23日

逝世日期:1936年5月14日

职 业:陆军元帅

埃德蒙·亨利·海因曼·艾伦比(Edmund Allenby)。美吉多的艾伦比子爵。英国陆军元帅。驻埃及最后一任行政长官。绰号流血的公牛。艾伦比很可能是一战期间英国最好的陆军指挥官。也是最后的骑兵统帅。他机智、富有活力并充满挑战性。对战略战术的透彻理解使他成为一位天才的、巧妙的计划者。

埃德蒙·亨利·海因曼·艾伦比1861年4月23日出生于英国诺丁汉郡的布莱肯霍斯特,是海因曼·凯恩·艾伦比和卡特琳之子。在英国的乡间他度过了一个舒适而活跃的童年。他们全家在萨福克度过前半年,在诺福克度过后半年。他早年并没有梦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将军,而是去考公务员,结果考了二次都没考上。当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接到军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他就这样当上了兵。结束了在位于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课程后,他于1882年加入恩尼斯基伦龙骑兵,开始了其军事生涯。

1884~1888年他在南非服役,期间参与了1884~1885年的贝专纳(非洲博茨瓦纳)远征。1888年,他在祖鲁兰进行巡逻任务。1889~1893年期间,担任恩尼斯基伦龙骑兵部队副官。主要是管纪律。他利用闲暇时光复习功课准备考试。第一次没考上,第二次他以第27名的成绩被钱伯里参谋学院录取,1896~1897年间他就在这所学院里,他的同学包括道格拉斯·黑格,一生的朋友和竞争对手。黑格是学校的优等生,而他在学校感兴趣的是鸟类,旅游和植物。他的导师给他的评语是:有常识。注重实践。对熟悉的事物能迅速和彻底的处理。不熟悉的事物不去过问细节。热情,良好的判断力和迅速的决定,是一个目标明确、积极和良好的军人,并有能力对别人施加影响,并能胜任任何工作。毕业后晋升为少校。1896年他娶了了当地一个地主的女儿阿德莱德·梅布尔·查普曼为妻。他们的独生子后来在一战中阵亡。1898年,艾伦比在爱尔兰第三骑兵旅中服役,军衔是中校。1899年~1902年间的第二次布尔战争期间,他供职于霍雷肖·赫伯特·基钦纳的参谋部并活跃在战场上。面对布尔人的游击战术,他指挥一个骑兵队,赢得了大胆指挥官的名声。战争结束后,艾伦比晋升为陆军上校,回国担任第五皇家枪骑兵团团长直到1905年。1905~1910年期间,负责指挥第四骑兵旅。1910~1914年,艾伦比担任骑兵部队监察官职务。

西线经历

艾伦比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统帅,他赢得了下属的衷心拥护。但他大刀阔斧的处事风格有时却得不到上级的赞许,尽管他总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上级的命令。这些品质,加上他结实的体格和经常性的发脾气,使他有一个绰号:“公牛”。第一次世界大战于1914年8月爆发后,艾伦比一开始在西线的英国远征军中指挥一个骑兵师。随后不久,该骑兵师扩充为一个骑兵军,仍由艾伦比统辖。11月,他转任第五军指挥官。由于表现出色,在第一次伊普斯会战后,他于1915年10月再次晋升为第三集团军的司令官。在1917年4月9日~15日期间英军发动的阿拉斯攻势中,他计划加强炮轰,人后由步兵团乘敌不备提前发动进攻,但是他的作战方法并不为英军最高司令部所赞同。由于受到上级和同盟军法军的牵制,所以战果微乎其微,他和道格拉斯·黑格爵士的冲突,导致他于1917年6月被调往到次要的中东战场,取代陆军上将阿奇博尔德·默里爵士出任在埃及的英军司令。但是这次左迁使艾伦比因祸得福,他在中东的卓越指挥给他带来留名战史的巨大声誉。

三次加沙之战

之前的巴勒斯坦战场上,默里率领的英国埃及远征军两年半来一直在西奈沙漠中与一支土德联军对垒,但战果甚微。再加上自然条件恶劣,高温、沙暴、给养供给困难和严重缺水,英军将士士气低落、怨气满腹。而默里却只呆在富丽堂皇的开罗萨伏伊饭店,从来没有去过前线,面对困局一筹莫展。艾伦比于1917年6月28日步入远征军司令部,风尘仆仆就开始改变这里的一切。他把一大批参谋、几位年纪大的上校、一位师长和他的总参谋长遣送回国,并前往加沙前线看望部队。几天后,艾伦比把司令部从萨伏伊饭店挪到距前线不远的沙漠地带。这样,上任不久,他富有活力的领导就使英军低沉的士气高涨起来。

1917年7月,艾伦比会见了原来的驻开罗的英军情报官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即著名的“阿拉伯的劳伦斯”。劳伦斯出生于1888年,1910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牛津大学历史系。战争爆发前夕,他正在为军事目的绘制西奈半岛的地图。一战爆发后,他受默里爵士委派担任和反抗奥斯曼帝国人统治而在汉志地区暴动的阿拉伯人之间的联络官,负责援助和训练阿拉伯人。在和艾伦比会面前,劳伦斯刚刚和他的阿拉伯盟友费萨尔在认为不可逾越的沙漠中绕道800英里,以一次漂亮的迂回机动出其不意拿下了红海北端的亚喀巴港。这项出色的战略活动使得阿拉伯人获得了一个稳固的基地,也把劳伦斯从一位英国联络官变成了“阿拉伯的劳伦斯”——这场暴动的活跃的领导人。

艾伦比对身穿飘逸的阿拉伯长袍的劳伦斯的功绩十分赞赏。他接受了劳伦斯的建议,即把亚喀巴变成一个重要基地,提供装备和黄金,以实现阿拉伯人向叙利亚的北进。艾伦比把劳伦斯提升为少校,命令费萨尔的部队组成他自己部队的右翼,从而把劳伦斯和费萨尔直接置于自己的麾下。

劳伦斯对汉志地区的铁路展开了打了就跑的袭击,实质上切断了该条铁路,使驻麦地那的奥斯曼帝国部队朝不保夕。同时艾伦比交替地威胁加沙和贝尔谢巴,使敌人摸不清他的意图。1917年10月,艾伦比命令炮兵和海军猛烈轰击土德联军的加沙防线,这使得对方最高前线指挥官德国人克莱森斯泰因认定英军将通过两栖登陆威胁加沙,从而对即将发动的对贝尔谢巴的奇袭反应迟钝。

10月30日,艾伦比成功地攻陷贝尔谢巴。尽管面临土耳其军队抵抗增强,缺乏水源和物资供应等问题,他仍于11月13日~15日期间在交叉站击溃土耳其军队,并夺取至关重要的水源。这些战绩使得土德联军全线崩溃,不得不急忙后撤,先后放弃加沙和耶路撒冷。12月10日,耶路撒冷为英军占领。虽然没有象艾伦比期望的那样包围歼灭敌军,整体来说第三次加沙之战仍然取得辉煌胜利。在这次战役后,土德联军最高指挥官埃里希·冯·法金汉以地中海和犹地亚丘陵为依托,在耶路撒冷北边建立了美吉多防线。但他迅即因丢失耶路撒冷而被免职,取代他的是以坚守加利波利而遐迩闻名的奥托·利曼·冯·桑德斯将军。由于美吉多防线十分坚固,加上部分部队被抽调往法国,艾伦比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美吉多战役

1918年7月,艾伦比试图在杰里科附近渡过约旦河以便在安曼附近切断汉志铁路,但过于恶劣的自然环境使得这一努力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是从此,桑德斯对他的左翼极端敏感,将三分之一的兵力保持在约旦河东面。这正中艾伦比下怀,他制订了一项战略,旨在仅以一场闪电战役就赢得对奥斯曼帝国的战争。

艾伦比计划佯攻约旦河谷,实际上却在地中海岸边发动进攻,用步兵在土德联军的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通过这个缺口,骑兵部队将能够北进穿过沙龙平原和卡尔迈勒山脉,然后东进,在敌人前线40英里左右的阿富拉和贝珊切断土耳其军队所有的交通线和供应线,迫使其只能通过纳布卢斯到约旦河间的陡峭峡谷撤退。面对英军的飞机和骑兵的联合追击,这种撤退是几乎无法完成的,从而意味着约旦河西面的两支敌军的彻底毁灭,并使英军离大马士革和约旦河东面的奥斯曼帝国人一样近。同时一支骑兵部队将协助劳伦斯的阿拉伯部队夺取汉志铁路的汇合点德拉,从而迫使约旦河东面的土耳其军队不得不撤退。与此同时其余的骑兵部队将攻占大马士革,切断这支部队的退路,加以歼灭。

这一计划打破了一战的堑壕战特色,充分体现了突然性和机动性,但是其中也包含着巨大的危险。只要敌军在卡尔迈勒山脉的一两个小山口上部署少量装备着机枪的步兵,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艾伦比的骑兵的挺进。艾伦比清楚的认识到这一危险,他决心动用两种武器——他的飞机和劳伦斯的阿拉伯军队——使敌人的指挥部门耳聋眼瞎,行动迟缓。他命令劳伦斯的部队四处展开游击性质的奇袭,迫使土耳其军队调动后备力量以应付这一威胁。同时大力增强其空军的力量,夺取了制空权,使德军的飞机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杰宁机场,不能起飞。艾伦比还展开大量欺敌行动,如在约旦河谷建立假司令部和假军营,部队白天向约旦河谷前进而晚上返回营地等等。这些周密的准备使得他的计划顺利甚至是完美的得到了实现。

9月19日凌晨,艾伦比在西线达成突破。到了20日早上8点,英军骑兵夺取战略要塞阿富拉;下午4:30,第四骑兵师夺取贝珊。稍后,澳大利亚骑兵师到达杰宁。至此,彻底地切断了敌军的撤退路线。随后,艾伦比成功的对通过峡谷撤退的土德联军进行追击。不到三天,两个土耳其集团军和德国在巴勒斯坦的全部势力均被摧毁,只剩下在约旦河西面的奥斯曼帝国第四集团军。补给线被切断的第四集团军仓皇撤退,但是被阿拉伯人和从贝珊东进的第四骑兵师拖住并不断蚕食。土第四集团军很快消耗殆尽,其残部在大马士革附近投降。10月1日,艾伦比拿下了古城大马士革。10月16日,英军攻陷霍姆斯;10月25日,阿拉伯部队拿下了北方的重镇阿颇顿。至此,土耳其军队所有有组织的抵抗都崩溃了,奥斯曼帝国政府于10月30日投降。此战役中,英军在38天里推进350英里,夺取了整个巴勒斯坦、黎巴嫩和叙利亚,并孤立了美索不达米亚,迫使那里的土耳其军队撤退。此期间,英军歼灭了敌军3个集团军,仅俘获就达7.5万人,而自己的伤亡却不到5000人。这是一场带着二战色彩的一战战役,也是骑兵的最后一场伟大战役。

中国作为历史上的泱泱大国、中央王朝,在近代史中却因晚清帝国积贫积弱而屡遭列强欺凌,一度被讥为“东亚病夫”。无独有偶,远在亚洲西部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同一时代和中国同病相怜,被时人冠以“西亚病夫”的称号。

与戊戌变法戛然而止并亡于辛亥革命的清帝国不同,暮年的奥斯曼帝国当时曾锐意励精图治,还跃跃欲试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企图借机重振昔日辉煌,只是早已病入膏肓的“西亚病夫”押错了赌注,误入德奥同盟国阵营,踏上万劫不复之路。

青年土耳其党的改革

在奥斯曼帝国内部,最现代化、组织和行动能力最强的群体是西式新军中的青年军官们,这一现象在后发国家中屡见不鲜。后发国家面对列强威胁,最先采取的应对措施都是为谋求富国强兵而建立新军,新军的军官们作为深受西方现代化浸润的人,往往成为推动古老社会前进最坚定的动力。

1908年,军队中的青年土耳其党人发动政变,在恢复1876年宪法的口号下迫使哈米德二世苏丹退位,新苏丹穆罕默德五世完全听命于青年土耳其党。在一个年仅27岁的青年军官恩维尔·帕夏带领下,青年土耳其党雄心勃勃的军官们在次年颁布了一部宪法,并在此后6年的时间里,大力推行改革,使土耳其从很多方面看起来,似乎出现了返老还童的迹象。

《青年土耳其党发动政变》,法国《小日报》封面,1908年10月。这次政变的外因如图所示 :奥匈帝国从“西亚病夫”土耳其手中夺取了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斐迪南一世在国民议会上正式宣布保加利亚脱离奥斯曼帝国独立

这一时期成效最显著的也许是青年土耳其党人努力促进了奥斯曼陆军和海军的现代化,他们继续聘请德国教官,甚至聘请德军军官担任土耳其高级指挥官,1913年10月,恩维尔邀请了24 名德国军官来改组军队,德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利曼·冯·赞德尔斯被任命为奥斯曼军队总监。这一时期还进口大批先进武器装备,改革动员制度并加强预备役部队的建设,改革了军队医疗服务体系,并建设了新的新兵训练中心,还出台法律使非穆斯林也能够公平入伍。这为奥斯曼帝国未来参加世界大战打下了必要基础。如果没有这些改革措施,很难设想老朽不堪的帝国能否撑过世界大战的第一年。

青年土耳其党内三巨头之一—恩维尔·帕夏

正式卷入一战深渊

青年土耳其党人作为热切的威权主义者,对以铁血立国的德国充满向往。 但德国一直对和奥斯曼帝国结盟的问题不冷不热,直到1914年7月,鉴于欧洲剑拔弩张的局面,德皇威廉二世惧于两线作战,开始急迫期待拉奥斯曼帝国入伙。他认为,德国应不惜任何代价让土耳其调转枪口对准沙俄,土耳其则在谈判中讨价还价,并装出假装要与协约国结盟的模样待价而沽,最终促使德皇拿沙俄领土开出令人垂涎的价码。恰在此时,英国没收了土耳其订购的两艘即将建成的军舰,这两艘军舰花了3000万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这笔钱是土耳其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失败后为了唤起国内民众爱国意识,向民众捐款筹措起来的,整个安纳托利亚的农民几乎人人都捐了几文钱。没收这两艘军舰的消息让土耳其群情激愤,8月3日,土耳其正式宣布和德国结盟。

1913年12月,德国军事代表团团长利曼·冯·赞德尔斯(前排左)抵达奥斯曼帝国首都伊斯坦布尔,他被任命为奥斯曼军队总监

在1914年那个炎热的8月,当全欧洲都因为萨拉热窝暗杀事件而陷入战火,奥斯曼帝国虽与德国宣布结盟,但却并不急于与协约国开战,即使最狂热的亲德分子恩维尔·帕夏也明白,德国远在天边,而英、法、俄三大强国就在眼前。在此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土耳其政府内部各个派系为参战问题争吵不休、摇摆不定。

1917年10月,德皇威廉二世(左一)访问伊斯坦布尔和苏丹穆罕默德五世(左二)共乘马车,他们对面坐的是恩维尔·帕夏

到10月底,德国坚信不能让土耳其无限期拖延与协约国宣战。10月28日,两艘原属德国海军的军舰,带着几艘土耳其鱼雷艇驶进黑海,炮轰了俄国的奥德萨、塞瓦斯托波尔和费奥多西亚的港口,并击沉了一艘俄国炮艇。在这一挑衅事件后,俄国于11月4日向土耳其宣战,次日英法也宣战。奥斯曼帝国正式卷入一战。

1915年春,战争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在帝国的西部打响——达达尼尔海峡。

加里波利海湾的帝国余晖

达达尼尔海峡位处亚欧大陆的咽喉之地,扼守黑海通往地中海的钥匙。黑海是沙俄三个出海口中唯一终年不冻的地区,战略意义非常重要。宣战后,沙俄通往地中海联通英法的出海口被堵死,只能依赖一年中有半年封冻的阿尔汉格尔斯克和远离俄德前线8000英里的海参崴获得西方军火,并运出俄国的大宗谷物、矿产换取硬通货。黑海被封闭后,俄国货物出口降低了98%,进口商品和军火输入降低95%,这对亟需出口换取资金且军火难以自给的沙俄堪称釜底抽薪,为俄国一连串战场失利和最终崩溃埋下了伏笔。土耳其宣战后,为打破对黑海的封锁,沙俄强烈呼吁英法尽快出兵达达尼尔海峡

1915年2月19日,英法联合舰队云集于达达尼尔海峡,开始漫不经心地炮击海峡炮台。在两个月的炮击中,联军海军打垮了大部分土耳其岸防炮台,但土耳其海军灵巧的水雷战术让联军损兵折将、一筹莫展,3月18日联军舰队16艘大型战舰第一次闯入海峡,就被水雷报销了4艘。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土军调兵遣将紧急强化半岛防御,3月21日,组建第5集团军,负责保卫达达尼尔海峡地区的加里波利半岛地区,赞德尔斯受命指挥这个集团军。

协约国看到依靠海军和随舰的陆战队无法打破封锁并登陆海峡,转派陆军准备登陆。协约国军队集结起英军两个师、相当于一个半师的澳新军团,法军一个师,共7.5万人,对阵土军8.4万人。4 月25 日凌晨4点半,第一批澳新军团登陆加里波利半岛,揭开陆战序幕。澳新军团的登陆点是联军的主力,但实际登陆场偏移预定目标1英里左右。当天,英、法军还在另两处地点登陆,以分散土军注意力。战前土军知道联军会登陆,但无法准确判断登陆点,因此,面对联军多路登陆,只能手忙脚乱地调派兵力反登陆。

在联军各登陆场中,最重要的是澳新军团的登陆场,当面的土军防区属于第19师,该师指挥官是时年34岁的青年中校穆斯塔法·凯末尔,土军中最优秀的指挥官之一。凯末尔迅速判断准这是联军主攻地点,他来不及向上级请示,当机立断下令全师赶赴战场,面对拥有强大海军炮火支援的联军登陆部队,下属们都感到这次作战后恐怕很难活着回来,凯末尔下达了那道著名的命令:“我不是让你们去冲锋,而是让你们去死亡!我们死后,其他部队和其他指挥官将继续进攻!”

一战时期,控制达达尼尔海峡的土耳其大炮。土耳其早在1877年就聘请英法工程师开始修建永久防御工事。到开战前,半岛上已经有100多门射程较短的海岸炮。宣战后,赞德尔斯将达达尼尔海峡防御置于土军战略最优先位置

在战斗过程中,凯末尔亲自率队冲在最前线,这激起了全师的士气和信心,在凯末尔这种大无畏军官的激励下,土军和澳新军团围绕登陆场当面一座高地展开了史诗般的战斗,到处都是近距离短兵相接和白刃格斗,双方不断投入新的兵力,发动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和反冲锋,最终凯末尔的部下守住了高地,将澳新军团困在海滩上动弹不得。

加利波利战役期间的凯末尔(左四),此战过后他名声大噪,并成为国家的英雄,英国官方战史编撰者这样评价 :“历史上很少有一位师长曾经发挥过如此巨大的作用……”

经过一个残酷的夏天、温和的秋天和严寒的初冬,战斗变成了残酷无望的消耗战。英法联军将总兵力增援到近50万人,土军也集结了差不多的兵力死守半岛,但战线一直停滞在海滩附近。

1915年底,协约国最终决心撤退。当时凯末尔因严重疾病刚撤离战场。经过精心策划,联军撤退行动非常成功,从12月28日到1916年1月9日,所有协约国军队悄悄撤走,德国人和土军都没能察觉。这次战役中英军阵亡2.8万人,法军阵亡1万人,澳大利亚阵亡7595人,新西兰阵亡2431人,联军死亡总数超过4.8万人。土军阵亡8.6万人,双方受伤的士兵总数接近50万。

帝国落幕

加里波利战役失败后,协约国全面调整了对奥斯曼帝国战略,短促而致命一击促使其退出战争的企图化为泡影,英法开始全面向中东增兵,在巴勒斯坦、美索不达米亚等多地发起连续攻势。另一方面,协约国原先对煽动阿拉伯部落反叛奥斯曼帝国有所顾忌,怕危及自己在中东和印度领地内穆斯林的忠诚,现在,这些政治顾虑都被放在一边了。这寓示着未来奥斯曼帝国已无可能再与协约国妥协并寻求体面的和平,加里波利战役的胜利,却敲响了帝国的丧钟。

加利波利战役中的土耳其士兵,这次战役土军虽然获胜,挽救了帝国的命运,但陆军的精华——受过精良训练的那些部队几乎被消耗殆尽

英国最先看准了阿拉伯半岛的部落首领谢里夫·侯赛因,侯赛因出身于哈希姆“圣裔”家族,是先知穆罕默德家族后代,在阿拉伯半岛影响力巨大。从1915年7月到1916年初,英国驻埃及、苏丹高级专员亨利·麦克马洪爵士(就是在中印边境划分麦克马洪线的那个外交官)和侯赛因交换信函共8封,史称“麦克马洪通信”。英国承诺在大战胜利结束后建立一个包括整个阿拉伯半岛在内的阿拉伯民族国家。1916年6月5日,侯赛因带着两个儿子阿里和费萨尔,在麦地那率军宣告阿拉伯人独立,掀起阿拉伯大起义。

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因在 1916 年至1918年的阿拉伯大起义中作为英国联络官而出名

阿拉伯大起义激发起几个世纪以来阿拉伯人对奥斯曼帝国的不满。各地阿拉伯人对战争的态度急剧变化,英军作为阿拉伯人的朋友到处受到欢迎,有人主动向英军提供情报,有人自愿为英军做向导。土耳其军队在各地越来越不得人心。赞德尔斯将军懊恼地说,进攻巴勒斯坦的英国人就像在一个友好国家里打仗,而保卫自己领土的土耳其人却好像是外来的入侵者。

埃德蒙·艾伦比,1917年任驻埃及的英国远征军司令,许多人认为他是一战期间英国最好的陆军指挥官

经过半年多无谓战斗后,英军在1917年6月撤换了驻埃及远征军的总司令,杰出的骑兵军官艾德蒙·艾伦比受命接替指挥。艾伦比头脑灵活,打仗不拘一格,他立即看出劳伦斯和阿拉伯起义军的潜在价值。在艾伦比指挥下,起义军和英军密切协同作战,英军陆续攻陷加沙、比尔谢巴,这使得德土联军全线崩溃。12月10日,耶路撒冷为英军占领。消息传来,震撼了整个伊斯兰世界,奥斯曼帝国上层也沮丧不已。

耶路撒冷失守后,土德联军在该城以北沿地中海海岸的丘陵建立起美吉多防线,不久,加里波利一役的最高指挥官赞德尔斯接替法尔肯豪森,指挥巴勒斯坦的全部土德联军。1918年8月,艾伦比展开进攻行动,阿拉伯起义军在劳伦斯和费萨尔带领下也积极突袭土军战线后方。经过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多路分散进攻、佯动后,艾伦比于9月19日开始发动大规模进攻,4个小时后就突破土德联军防线。随后3天里,两个土耳其集团军和德国在巴勒斯坦的一个军遭到歼灭性打击。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拿撒勒遭到英军突袭时,赞德尔斯将军穿着睡衣仓皇逃走。

1918年1月,埃德蒙·艾伦比(骑马者)通过雅法门进入耶路撒冷,之前的1917年12月,英军从土耳其人手中夺取了这座名城。

土军的士气崩溃了,在美吉多,战线中只有9个德国士兵开了几枪,随后全军被英军俘虏。类似的故事在这段时间层出不穷。土耳其部署在今巴勒斯坦、叙利亚境内的3个集团军几乎全军覆没,仅被俘人数就超过6万人,英军损失还不到5000人。随着叙利亚全境落入协约国手中,英军已经兵临奥斯曼帝国的核心区域——小亚细亚地区。

此刻,奥斯曼帝国政府已非常清楚,战争大势已去,同盟国要完蛋了。1918年10月30日, 海军大臣劳夫率领奥斯曼政府代表团在摩德洛斯港外的英国军舰上签署了停战协定,向协约国投降。协议规定协约国军队将占领奥斯曼帝国范围内的主要城市、港口和战略要地。

奥斯曼帝国参加一战的结果不仅是葬送了帝国,领土收缩回小亚细亚半岛,而且战争给土耳其人民带来深重灾难,战争耗费逾10亿金里拉,国债达预算的19倍, 耕地面积和粮食产量减半,物价飞涨,据估计,战争至少带走250万土耳其人的生命,至于亚美尼亚人、阿拉伯人和其他民族,因为战后那些地方已经不在土耳其版图内,已无法统计。

战争结束后,为共同纪念在加里波利半岛牺牲的土耳其和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的士兵,土耳其政府在那里树立起纪念碑,总统凯末尔亲自撰写了碑文:

那些在战争中流过血或者牺牲的英雄们,将在和平中安息。对于我们来说,不论是基督徒还是穆斯林,你们都安葬于我们的国度。那些把孩子们从遥远的国度送到这里的母亲们,请拭去悲伤的泪水,你们的孩子现在活在我们和平的怀抱中,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失去了生命,他们已经成为我们的孩子。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