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名:安重诲
所处时代:后唐
民族族群:沙陀族
出生地:山西应州
主要成就:枢密使 侍中兼中书令
人物生平
安重诲年轻时即投于后唐大太保李嗣源军中,因骁勇善战,才识过人而逐渐得到李嗣源的赏识。在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中,李嗣源引安重诲为心腹,安重诲视李嗣源为知己,二人结成莫逆。
后唐同光四年(926年),魏州(今河北大名县)发生兵变,庄宗李存勖命李嗣源率侍卫亲军前去平叛。李嗣源兵至魏州,反而利用兵变力量,与魏州士兵联合南下。李存勖为部下所杀,李嗣源入洛阳称帝,是为后唐明宗。安重诲因拥戴之功,益重受用,被任命为左领卫大将军、枢密使,兼领山南东道(今湖北襄樊一带)节度使,升侍中及中书令。安重诲深得明宗信任,他自已也以佐命功臣自居。朝中之事,无论大小,事必躬亲,令明宗也怕他几分。一次,殿前展真官马延触犯了他,他将马延斩于马前,然后才奏告明宗。他与宰相任圜争权,逼任辞职,又伪造明宗诏旨,杀任圜而后奏,其跋扈如此。
后来,安重诲在处理明宗养子李从珂的问题上与明宗发生了意见分歧。他主张要杀掉李从珂,明宗不允,遂与明宗产生了隔阂。西川董璋、东川孟知祥反后,石敬瑭率兵征讨,安重诲负责督输粮草。任务未完,即被招还,改任河东节度使。这期间有人在明宗前屡次说安的坏话,明宗也对他猜忌日深,安重诲非常害怕,未到任,申请辞职,被准以太子太师致仕。明宗恐怕安怀有二心,曾派李从璋到河东监视他。
长兴二年(公元931年),李从璋赴河东,将安重诲诛杀。
力主削藩
明宗李嗣源继位后,铲除弊政,实行了一些为人民称道的改革。这期间,安重诲作为李嗣源的左膀右臂,以天下为己任,对内为治理江山社稷而出谋划策;对外为遏抑藩镇势力过强而穷尽智思。后唐明宗一朝,政治较清明,人民生活较安定,一时被称为“小康之局”,这与安重诲所作的贡献是分不开的。明宗李嗣源虽为一国之至尊,但以马上得天下,不通文墨,四方奏章均由安重诲诵读。安重诲特设端明殿,招纳名土冯道与赵风,专门给明宗讲述治国安邦之经略,使其处理政务能力颇有长进。
明宗为人虽宽厚温和,但仍带有沙陀人之遗风,杀人轻率不顾后果。马牧军使田令方所养之马瘦弱且死亡率高,论罪应处斩。安重海劝明宗道:“使天下闻以马故,杀一军使,是谓贵畜而贱人。”明宗认为他言之有理,将田令方赦免了。明宗曾派回纥人侯三衔命回国。侯三到达甘肃醴泉县时,因该地僻狭,平素未备驿马,县令刘知章外出打猎,未能将马匹及时给侯三以致误事。侯三返回京城后,告知明宗,明宗大怒,令人将刘知章锁拿至京城问罪。安重诲认为诛杀刘知章不妥,力陈斩刘之害处,刘知章才得以幸免。唐末五代十国时期,藩镇势力成为威胁中央集权的一大祸害。安重诲深感藩镇林立,有碍集权,试图在削夺藩镇实权问题上能有所作为。
当时,任西川节度使的孟知祥和任东川节度使的董璋蓄志谋反,由来已久。安重诲早就想将其裁抑,适遇两川守将更戍,便委派自己的精兵良将,逐渐将其地盘分割、蚕食。孟知祥、董璋二人察觉出安重诲的意图,颇不安宁。后来,安重诲派李严为西川监军,孟知祥认为,天下藩镇皆无监军,遂将李严杀掉。安重诲又将东川的阆州(今四川阆中县)分割出来,称保宁军,任命亲信李仁矩为阆州节度使,以挟制董璋,被董璋派人杀死。安重诲削藩之举虽未获得成功,但他为巩固后唐中央政权而解除藩镇军权,缩小其统治地盘,是有进步意义的。
洞察潞王
长期的宦海生涯,使安重诲具有一定的洞察事物,防患于未然的政治远见。后唐明宗养子、潞王李从珂任河中(今山西永济县)节度使,安重诲认为,李从珂非李嗣源亲生,素日手握重兵,野心勃勃,日后必为国家隐患,便以内调李从珂为名,行削夺其军权之实。
李从珂闻讯,纵容部下、牙内指挥使杨彦温举兵反叛。明宗得知,派人诱降杨彦温,而安重诲则力主用兵,委派侍卫指挥使药彦稠、西京留守索自通率兵讨伐,斩杀杨彦温。安重诲以此为契机,奏请明宗罢免李从珂节度使一职,并多次暗示李从珂失职,应依法从重处置,以求拔本塞源,除恶务尽。
这种作法,引起明宗不悦,君臣间发生激烈冲突,从此产生裂痕。直到安重诲被杀时,还大声疾呼:“其死无恨,但恨不与官家诛得潞王,他日必为朝廷之患。”果然,如安重诲所料,明宗死后,其子李从厚继位。不久,长期觊觎帝位的潞王李从珂便取而代之了。
政治污点
安重诲在明宗当政时因功获宠,成为权倾天下的人物。朝廷中军政要务,事无巨细,均予裁决,这些虽然使他做出了不少正确决策,但也使他滋生了专横跋扈、恣意妄行的作风。一次安重诲外出,路经御史台门口,殿直马延无意冒犯了他,他当即拔剑将马延斩杀于御史台门口。宰相任圜掌管国家财政,因政见不一与安重诲发生争执,自己的意见未被采纳而怏怏不乐,便以病为由辞职,退居磁州(今河北邯郸)。任圜府中有一歌妓,能歌善舞,生得温柔俏丽,安重诲欲纳之为妾,遭到任圜拒绝,二人关系更趋恶化。后来,朱守殷谋反,安重诲派兵假传圣旨到任圜家,诬任圜与朱守殷合谋叛乱,逼他“聚族酣饮而死。”这种置政敌于死地的做法,遭到了舆论的谴责,连安重诲本人也自觉理亏。
安重诲控制朝政,威慑百官,欺上瞒下,甚至明宗本人也畏他三分。夏州(今陕西靖边县)李仁福得知明宗喜好鹰鹞,便派人送来白鹰,安重诲拒绝纳之。待他一离开,明宗心痒难挠,急忙派人将白鹰悄悄带回宫中,然后弄到京城西郊嬉戏,一边玩,一边仍心有余悸地对随从说:“勿使重诲知也。”安重诲欺君擅权,对其心腹,偏听偏信,竭力袒护纵容,以致造成冤案。一次,安重诲派亲信韩玫、副供奉官乌昭遇出访吴越国。韩玫依仗安重诲权势,当众多次凌辱乌昭遇,并在酗酒后用马鞭抽打他,其劣迹很为吴越君臣所不服。吴越国王钱镠欲将此事告知安重诲,乌昭遇觉得有辱于后唐国,执意不让。韩玫返回后唐,反而在安重诲面前诬陷乌昭遇,说他面见钱镠,卑躬称臣,将朝廷机密泄露于钱镠。安重诲轻信谗言,未加查明就逮捕了乌昭遇,使其屈死于狱中。
安重诲身兼要职,独断专行,逐渐不能为明宗所容。捧圣都军使李行德、十将张俭上奏章弹劾安重诲私自招募士卒,整械备装,图谋不轨,这使对安重诲猜忌日深的明宗更为不安。此事虽经查证为小人诬陷,明宗亦将李行德、张俭等人灭族,但君臣间隔阂仍未消除。安重诲见自己威震人主,欲急流勇退,接连申请辞职,最后被批准以太子太师致仕。不久,明宗仍怕他心怀异志,任命李从璋为河中节度使,以监督安重诲。李从璋派重兵包围了安府,然后冲进安府,用大棒猛击安重诲夫妇头部,皆死于乱棒之下。
安重诲,应州人也。重诲少事明宗,为人明敏谨恪。
初,帝义子从珂与安重诲饮酒争言,从珂欧重诲,重诲终衔之。至是,重诲用事,时从珂为河中节度使,重诲屡短之于帝,帝不听。重诲乃矫以帝命谕河东牙内指挥使杨彦温使逐之。是日从珂出城阅马彦温勒兵闭门拒之从珂使人扣门诘之曰吾待汝厚何为如是对曰彦温非敢负恩受枢密院宣耳请公入朝。从珂止于虞乡,遣使以状闻。帝问重诲曰:“彦温安得此言?”对曰:“此奸人妄言耳,宜速讨之。”帝疑之,欲诱致彦温讯其事。重诲固请发兵击之,乃命步军都指挥使药彦稠将兵讨之。帝令彦稠必生致彦温,欲面讯之。从珂知为重诲所构,驰入自明。
帝目不知书,四方奏事皆令安重诲读之,重诲亦不能尽通,乃奏称:“臣徒以忠实之心事陛下,得典枢机,今事粗能晓知,至于古事,非臣所及。愿仿前朝侍讲、侍读、近代直崇政、枢密院,选文学之臣与之共事,以备应对。”乃置端明殿学士。
安重诲以孔循少侍宫禁,谓其谙练故事,知朝士行能,多听其言。朝廷议置相,循荐太常卿崔协;任圜欲用御史大夫李琪。循力沮之,谓重诲曰:“李琪非无文学,但不廉耳。宰相但得端重有器度者,足以仪刑多士矣。”他日议于上前,上问谁可相者,重诲以协对。圜曰:“重诲未悉朝中人物,为人所卖。协虽名家,识字甚少。臣既以不学忝相位,奈何更益以协,为天下笑乎!”上曰:“宰相重任,卿辈更审议之。吾在河东时见冯书记多才博学,与物无竞,此可相矣。”既退,孔循不揖,拂衣径去。重诲私谓圜曰: “今方乏人,协且备员,可乎?”圜曰:“明公舍李琪而相崔协,是犹弃苏合之丸,取蜣之转也。”循与重诲共事,日短琪而誉协,癸亥,竟以端明殿学士冯道及崔协并为中书侍郎。
(选自《资治通鉴·后唐纪》有删改)
翻译:
安重诲,是应州人。安重诲年轻的时候侍奉明宗,为人聪明敏锐,谨慎恭敬。
以前,后唐明宗的养子李从珂与安重诲曾在饮酒时争吵,李从珂殴打安重诲,安重诲始终记恨他。到此时,安重诲掌权用事,当时李从珂任河中节度使,安重诲多次在明宗面前说他的坏话,明宗不听。安重诲便假造明宗意旨,谕令河中牙内指挥使杨彦温驱逐他。这一天,李从珂出城检阅战马,杨彦温领兵关了城门,拒绝让他进城。李从珂命人扣门,质问他说:“我待你很厚重,你怎么能这样做?”杨彦温回答说:“我彦温不敢对您负恩,我是受枢密院的宣示,请您入朝。”李从珂暂驻扎在虞乡,派使者把情况向朝廷报告。明宗问安重诲说:“杨彦温怎么能这么说呢?”安重诲回答说:“这是坏人杨彦温的胡说,应该赶快派兵征讨他。”明宗怀疑此事,想把杨彦温引诱来讯问情况。安重诲坚持请求派兵攻打杨彦温,朝廷便命令步军都指挥使药彦稠统兵讨伐他。明宗指令药彦稠:“务必把杨彦温活着抓回来,我要当面讯问他。”李从珂知道是被安重诲所陷害,赶快入朝自己进行表白。
后唐帝不识字,四面八方的奏书都让安重诲读给他听,安重诲也不能全部通晓,于是上奏说:“臣只以忠诚的心来侍奉陛下,得以掌管朝内机密,现在的事情还粗粗能够知道一些,至于过去的事情,不是我能知道的。希望效仿前朝的侍讲、侍读,近代的直崇政、枢密院,选择一些有文化的大臣来共同处理这些事情,以备应对。”于是设置了端明殿学士。
安重诲认为孔循从小在宫廷里侍奉,明白熟习朝廷里过去的典章制度,也知道朝廷官员的品行才能,所以好多事情都听他的话。朝廷商议设立宰相,孔循推荐太常卿崔协。任圜想起用御史大夫李琪。孔循极力阻止他,于是对安重诲说:“李琪不是没有文才,只是不廉洁。宰相只能用端庄稳重有器度的人,这样才足以成为朝廷百官的典范。”有一天在后唐帝面前议论这件事,后唐帝问谁可以任宰相,安重诲回答说是崔协。任圜说:“安重诲不熟习朝中人员,被人所收买。崔协虽然是名家,但认识的字很少。我已经是因为没有学问而忝列相位,怎么可以再增加一个崔协而被天下人笑话呢?”后唐帝说:“宰相是个重要的职位,你们再重新商议一下。我在河东时见书记冯道多才博学,与世无争,这个人可以任宰相。”退堂时,孔循没给后唐帝行礼,一甩衣服就走了。安生诲私下对任圜说:“现在正缺人,崔协暂且作备选人员,可以吗?”任圜说:“您抛弃李琪而使崔协为宰相,这就好像抛弃了苏合香丸,选取屎壳螂推的粪球。”孔循和安重诲在一起处理政事,每天都说李琪的坏话而说崔协的好话。癸亥(十一日),终于任命端明殿学士冯道和崔协一起为中书侍郎。
五代十国的后唐明宗李嗣源当朝期间,有个叫安重诲的,曾是明宗跟前的重臣红人,一度权倾朝野,大事小事都由他作主。在这期间,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个叫朱弘昭的,对他特别热情,经常送重礼给他,由此被他任命为凤翔节度使,相当于军区司令员兼省长。
政治舞台波诡云谲,本来亲得如穿一条裤子的君臣二人,后来产生罅隙,安重诲失宠了。他觉察到领导对自己的感情变化,希望能够赶快好好表现一下,好重新赢回领导的心。当时明宗正为西南战事发愁,他就主动请缨,亲自带兵前往前线督战,明宗同意了。
在他日夜兼程赶往前线的路上,他失宠的小道消息开始在整个国家的厅局级以上领导圈里传播,从沿途遇到的同僚故旧接待他的态度上,他慢慢看出与往日的差 别。只有到了凤翔,待遇未变。他亲自提拔的干部朱弘昭亲自出来迎接,在他的马前下跪叩头,当晚就将他接到家宅下榻,并请到后堂卧房。朱弘昭的妻子儿女也出 来磕头,端上酒菜,礼节十分恭敬。
世态炎凉啊!安重诲感慨万千,不由得掉下眼泪。席间,他向朱弘昭掏了心窝,说了很多:“奸人一再诬告陷害我啊,我几乎难逃一死,幸亏领导明察秋毫,我才保住全家……”
第二天一早,吃好睡好的安重诲被朱弘昭礼送出城,重新上路,临走寒暄自不会少。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他当亲人信任的小兄弟朱弘昭就写了一封密信,把 他头天晚上的话照录,并加上评论:“安重诲满肚子牢骚怨恨,对领导口出恶言,不应该允许他倒前线大营,否则他恐怕会夺取军权”。
密信急如星火,送至中央。与此同时,还有一封信送至正在前线带兵打仗的另一朝廷重臣石敬瑭:“安重诲行动乖张,如果抵达前方,恐怕将士们猜疑惊骇,还没等作战,就会自行崩溃。阁下最好迎头阻拦。”
密信你来我往,比安重诲行动的速度快得多。石敬瑭随后呈递明宗李嗣源的密信和李嗣源下的诏书,都在安重诲还没到前线之前就完成。就在他即将抵达前线的时候,诏书到了,让他取消任务,立即回京。
安重诲只好原路返回,蒙在鼓里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京的路上路过凤翔,他还有意与小兄弟再叙一次,遇到的却是一道关闭的城门,守门的武士拒绝他进城。
宦海浮沉的安重诲终于觉察出了不对,他大为恐惧,立刻上马狂奔往京城赶。但此时,一切都已经决定了,他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他没能走到京城,路上接到了外调的诏书,很快又被要求退休。在这期间,对他的揭发和告密接连不断,且没人再问他的解释。几个月后,朝廷派人以调查的名义来看他,就在行礼的时候将他击杀,他的妻子、儿子都被抄斩。
呃……不必同情安重诲,他也并不是一个好人,5年的执政期,他下过不少黑手,竖了不少敌。不过纵横政坛这么久,他都没有闹明白一点:下手最狠的不是貌似敌人的,而是貌似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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