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宗麟日本战国天主教大名

中文名:大友宗麟

外文名:おおとも そうりん

别 名:塩法师丸(幼名)、义鎮、休庵宗麟

国 籍:日本(战国到安土桃山时代)

民 族:大和族

出生地:日本九州

出生日期:1530年1月31日

逝世日期:1587年6月11日

职 业:日本战国大名

信 仰:天主教

主要成就:首次派出遣欧使节

         修筑臼杵城、控制九州六国

戒 名:左金吾休庵宗麟大居士

灵 名:普兰师司怙

官 位:正四位下、左卫门督

墓 所:大分县津久见市津久见

大友宗麟:日本战国时代九州的战国大名

坎坷少年

丰后大友经过义长、义鉴几代的经营,成为兼任筑后、丰后两国守护的实力大名,一度与岛津、少贰并称“九州三雄”,然而少贰氏作为守护九州的桥头堡,在大内的九州侵攻下已走向衰弱,大内由此将势力扩张到了筑前与丰前,于是幕府便只好用大友家牵制大内九州的扩张,在这样的背景下,宗麟过早的卷入了政治的舞台。

天文二年(1533)十二月,虚岁才四岁的新太郎被幕府任命为筑前守护,这个过于荒谬任命在战国时代是绝无仅有的,不过也正因过分的荒谬而让人看到了它明显的针对性。后来事实证明这一任命达到了其预期效果——大友家随后便出兵筑前,与大内在势场原发生了激战,结果是大友先败后胜,阻止了大内氏在九州扩张的步伐。

大友义鉴对作为大友家的继承人新太郎,从小便是寄与了厚望,也因此而特别选定亲信重臣入田丹后守亲诚作为新太郎的师范。然而不久之后新太郎的处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元服正式称作义镇的前后,其母去逝了,随后义鉴又娶了一个后妻,一系列的打击使得义镇的性格在成长中逐渐变得粗暴冷漠。同样也成为家中变乱的根源。

天文十九年(1550)二月,大友义鉴乘义镇到别府的温泉疗养之机,于府内西山城召见重臣斋藤播磨守、小佐井大和守、津久见美作守、田口藏人佐四人,征询对于废义镇改立盐市丸一事的意见,斋藤四人表示拒不服从,最后不欢而散。津久见与田口自知不久之后就会遭到主家的讨伐,因而作做了迅速反应:逆袭义鉴的居城,斩杀了义鉴的后妻与末子盐市丸,义鉴本人在桐之间被砍成重伤,史称“二阶崩之变”,而后府内城陷入混乱之中。义镇随即从别府起兵,以佐伯惟教为前驱杀入府内,在居城接受了义鉴的遗言,成为大友家第二十一代家督。不久之后义镇经过激战,诛杀了事变的首逆津久见美作守与田口藏人佐。

在此次事变中,义镇的行为足以称得上是疾风迅雷,然而这样的速度足以使人怀疑其事先是预谋好的,并且义鉴重伤而死的日期是二月十二日还是十三日一直存在争议,由此也让人对义鉴遗言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关于义镇谋反的说法更多可见于土师武的《续西国合战记》。究竟真相如何已无从考证,然而不管怎么说,在此事件上都能看到大友义镇一定的能力:若从单纯的平乱看,他的行事迅速果断如疾风迅雷一般,足以显示出良好的应变能力和一定的军事水平;若此次事变真是出自他的预谋,也可见他的不甘被动、深厚思虑和政治手腕。也就是说他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战国强盛之主应有的素质。随着“二阶崩之变”引发的内乱全部平息,大友义镇正式作为一个战国大名登上历史舞台。

风云瞬间

义镇所继承的大友家,拥有丰后、筑后、肥后三国的守护职(肥后守护在打败菊池义武后于天文十二年获得)。不过由于家内一大批重臣在二阶崩之变中的故去和各国豪族的离心,义镇初期的大友家比之义鉴最盛的显得中落了不少。其中影响最大的变故,来自义镇的叔父、肥后的菊池义武,可以称得上是“二阶崩之变”的余波。菊池义武一直与大内结盟以谋求独立,但却被兄长义鉴打败,处于南肥后的相良氏庇护之下,在二阶崩之变中,菊池义武乘机联络肥后的豪族鹿子木氏与田岛氏夺回了原来的菊池领地,并一度与入田亲诚勾结,率军进出丰后,试图相机入主大友本家,然而由于义镇闪电般的平定了入田亲诚,义武只能悻悻然地退回居城肥后隈本城。因为刚经历内乱的大友家内不稳,加之菊池氏在肥后的一定实力,义镇不得不掩饰表面上的不愉快,而采取一些手段来稳住菊池义武,前文所记的“此次事件的根源,与入田亲子的恶行有关”这一书状,由此看来算是大友义镇对义武的表白,将变乱之源归于入田氏,事实上也是暗示对义武在丰后的军事行动不再追究。但叔侄间产生的裂痕已是不可挽回,这便直接导致了肥后一国与大友家离心,所以义镇继任初期,大友家大致只控制着丰后、筑后两国以及筑前的高桥等豪族, 一般通说的大友家最强的家臣团“丰州三老”大致就是这一期间形成。

因为在“二阶崩”前后大友家上一辈的重臣已凋零殆尽,义镇只能提拔新一代重臣,此期间得到义镇的重用的,有在征伐入田亲诚一战崭露头角的户次鉴连、义鉴临终时托付文书管理重任的臼杵鉴速,以及义镇的侧近吉弘鉴理,再加上老臣吉冈长增,这四个人构成了大友义镇的重臣核心。特别要提到的是其中的吉冈长增,因为在早年的大内九州侵攻中败降,此后不见其记载,可见他在义鉴时代一直受蔑视压抑,但在“二阶崩之变”半年后复归,成为义镇的加判众,不久参加了义镇对肥后菊池义武的攻击,此事见诸《吉冈氏家传》。然而大友的丰州三老,具体是哪三个人说法不一,因为吉冈长增的“长”是得自宗麟祖父大友义长,比其余三人的”鉴“字都高了一辈,同时更多时候是以一个谋臣的形象出现。另一方面户次鉴连、臼杵鉴速、吉弘鉴理在多处记载中都被称做“大友三将”一起参加了宗麟时期的大部分作战,然而吉冈、吉弘、臼杵又是同一个时期在丰州故去,称为丰州三老也不为过,反正争议自是因为矛盾的存在而存在的。同一时期菊池义武在肥后的反攻事迹,散见于各肥后豪族家传,《鹿子木氏家传》:”义武复归后与三池、大津山、和仁诸家攻击大友方的小代氏,同时名和、相良、合志等诸家也协助义武攻击了木山?益城城。”面对这样的形势,义镇果断的采取了反击,天文十九年四月,在筑后镇压了响应菊池骚动的三池亲盛与西牟田亲氏,而后攻入肥后菊池领地,面对大友的强大军势,此时有菊池三重臣之称的肥后国人领主的隈部、赤星、城三家全面倒向大友一方,同年八月,义镇在肥后合志原合战中打败菊池义武,后者由岛原逃向相良氏领地,原菊池领土被赤星、城家瓜分,自此大友再度控制了肥后中、北部。三年后,菊池义武被相良氏交出,在回丰后的途中于直入郡的宝泉庵为义镇方的人所杀,至此困扰义镇父子两代的肥后之患才得以撤底解决。

同一时期,筑前、丰前两国大部处于大内控制之下,由杉家担任守护代。面对强横数代的西国之雄大内氏,大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缺乏向北扩展的空间,然而这种情况在义镇继位后也逐渐被打破了。

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二十九日,大内氏笔头家老陶晴贤起兵叛乱,

九月一日大内义隆在长门太宁寺自杀,随后陶晴贤讨伐了筑前守护代杉兴运与丰前守护代杉重矩。此时大内家已断绝了嫡嗣。在天文二十一年(1552)三月一日,陶晴贤从大友家迎立了义镇的同胞兄弟晴英为继任大内家督。而在天文十三年时晴英已一度成为大内义隆的养嗣子,但在次年义隆的嫡子出生后便被送还大友家,所以此次也可说是夙愿得偿。关于陶的叛乱与晴英被迎立,一般说法是陶事先便与大友密谋好了,所以事后的大友与大内便结成了盟友关系,北九州的筑前与丰前,成为了两家的缓冲地带,事实上也就是说大内氏默认了大友对这两国部分豪族的控制。而后,大友义镇甚至一度配合陶出兵讨伐筑前骚动的原田种实。同样是天文二十年年八月,大友义镇许可天主教在丰后传播。这或许是为了用天主教平等博爱的教义来麻醉领民,也麻醉义镇自己那颗因长期与至亲家人明争暗斗而逐渐阴冷灰暗的心吧。而事实上他的行事却表明他一直未受教义感化。

争霸前奏

弘治元年(1555)九月,陶晴贤在严岛之战败死,毛利迅速崛起并攻入大内本领的周防长门,此战在北九州也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事先已内通毛利的筑前丰前诸豪族此时响应毛利举起叛旗,与仍忠于大内氏的豪族发生激战《宗像氏家传》。此期间大内忙于应付毛利而无法顾及九州,大友义镇因为同盟关系便成为大内在九州的代表。弘治二年(1556)年二月,义镇率志贺、朽纲、田北等军攻入丰前,随后占领了通往西国的门户门司城。对于丰前的豪族,义镇也采取了镇压与笼络双管其下的措施:逼迫城井家投向毛利的城井长房隐居让位于其子镇房,而镇房的“镇”字便是得自义镇并娶了义镇之女为妻,所以这样的安排也确立的城井氏对大友牢固的从属关系《城井宇都宫氏家传》,另一方面,站在毛利一方的门司等氏在义镇的攻击下或者灭族或者丧失了领地。

控制了丰前后义镇开始攻略筑前,弘治三年(1557)年七月,大友义镇以户次鉴连、臼杵鉴速、志贺亲度为大将率两万兵攻击以秋月为首筑前诸家,其中的原田等氏在猛攻下降服,最终大友军将秋月文种包围在古处山城。经过一场激烈的攻防战之后,古处山城落城,文种自刃,其嫡子晴种当场战死,而幼子种实与筑紫惟门逃往毛利领地。自此筑前平定,年底,为显示统治者的权威,大友义镇对筑前进行了检地《筑前国续风土记》。然而也正是在这一年,大内在毛利的猛攻下灭亡。大内义长在败亡前,曾向大友义镇请求过援军,此时义镇已与毛利元就有了秘密协定——毛利承认大友对北九州的统治,作为代价大友不得干涉毛利的防长攻略,相应的〈毛利元就物语〉记载“元就在防长侵攻时曾通过备后土豪小寺元武与大友义镇进行外交,成功排除大友的干扰”。

就这样为了自己对领土的野心,义镇把最后的亲弟弟也牺牲掉了。

永禄二年(1559)四月十日,大友义镇以亲信部将高桥鉴种为筑前宝满、岩屋城主《横岳古文书》。高桥鉴种原名一万田亲敦,是大友的庶支近系,曾前往防长辅佐大内义长,后回归大友家并与户次鉴连一起活跃在平定筑前秋月的战斗中,由此也受到义镇信赖,因义镇之命成为宝满城主高桥长种的养子,由此才改名为高桥鉴种,成为大友家在筑前军、政各方面的代表。六月二十六日,大友义镇补任丰前、筑前守护,同年夏,毛利军违反与大友的约定,突袭了门司城,由义镇委任的门司城代怒留汤主水(助)向丰后败退。自此大友与毛利的双雄对决正式展开。九月,大友以田原亲宏为大将攻击门司城时,却遭遇了小早川隆景的援军,不利而还。十一月九日,大友义镇补任九州探题,被幕府承认为九州的最高统治者《大友家文书录》。然而此时毛利家在丰前有了初步的根基,并帮助秋月种实恢复了古处山城的领地。

从永禄元年(1558)到永禄三年(1560)这两年多的时间在北九州的活动记载仅田原亲宏攻击门司败还一条,严岛战后的毛利水军成功的封锁了防长海岸,使得义镇只能望洋兴叹,再加上外交上受到麻弊,就此放松了对北九州及防长的军备扩张,而在《伊予中世年表》的条目中有“1558年,大友由日振岛攻击了土居氏”,“1560,大友攻入南伊予,土居清宗在石城笼城,而后败死,犬尾城、吉冈山城陷落”。可见大友氏这一时期的主力确实是活跃在南伊予,《土居氏家传》也记载土居清宗号称伊予文武兼备之将,长年以来多次击退大友来袭,然而却在石城一战与其子清贞一同壮烈战死,由此也可见大友此次攻击之猛烈。事实上,不难看出这是大友声东击西策略——在北九州和防长再难有实质性进展,不如掉头杀向伊予,另一方面,前一时期大友主力活动在北九州,足以让伊予方面放松警惕。但是,他却低估了毛利元就把握机会的能力,以为毛利刚平定防长,加上已订立了盟约,不至于一下子就进入北九州,所以大友在南伊予取得重大战果的同时,却被毛利钻了空子,攻下门司在丰前站稳了脚跟。此时义镇三十岁,远不及六十三岁的毛利元就老辣。

然而接下来,毛利却再无力对北九州进一步扩张,因为随后福屋隆兼的叛乱以及与出云尼子关系的破裂使之不得不再次把主力转回中国。相反的的从伊予回过神来的大友义镇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北九州。

丰前交锋

永禄四年(1561)年六月,大友义镇以田原近江守亲贤、户次伯耆守鉴连及田北为主力,集合国东众和宇佐众,总兵力六千余骑攻入丰前。首当其中的是香春社的大宫司原田义种,七月,原田义种以三百人在香春岳城笼城,随后大友方发起了激烈的攻城战,由于守方在关键处配备了弓箭手并不断的投下大石,给大友军造成了一定损失,战斗一度陷入胶着状态,七月十五日,大友军发动总攻,从蛇口攻入城内,原田一族十三人自杀。而后义镇以配下的志贺常陆介担任香春岳城督。同一时期,与原田义种同族的筑前秋月、田尻、砥上诸家也起兵呼应原田,大友军随后就忙于镇压各处的烽火,而毛利乘此空隙于九月对香春岳城发动猛攻,城将志贺常陆介弃城逃往丰后。

十月,大友军攻向门司城,毛利也在门司集中主力应战,双方展开正面交锋,此次双方的阵容都颇为豪华,大友方以义镇本人为总大将,同时派出了户次鉴连,吉弘鉴理、斋藤镇实、田原亲贤、臼杵越中守等名将,此战也是名将高桥绍运的初阵,毛利方则是毛利元就本人与小早川隆景、冷泉五郎元丰、浦兵部宗胜及儿玉内藏丞在阵。作为智将与智将的对决,谋略的使用在此战中表现得颇为精采——十月十日的合战前夜,经过大友方的调略,门司城内的稻田弹正与葛原兵库助二人答应于次日大友发动攻击时充当内应,然而此事不久之后便被毛利方面得知,元就将计就计在城内设下圈套,次日,大友军顺利攻入城内,却遭到毛利军的伏击,在付出惨重损失后退出城外,随后大友方以臼杵、田原的铁炮队及户次鉴连八百名弓箭手为主力与毛利苦战。同月二十六日,大友义镇再次发动攻击,然而此时小早川隆景的援军已经赶到,大友在战局中已处于完全劣势。十一月五日夜,大友军开始从门司城撤退,然而小早川水军却从海路迂回,于次日在黑田原、国分寺附近设伏袭击了大友军,这次战斗给大友造成了最大的损失。此即门司城合战,大友方前后有竹田津则康、吉弘统清、一万田源介、宗像重正、大庭作介等多名武将战死。

义镇因为门司的惨败一气之下遁入空门,由此改名为大家所熟悉的“宗麟入道,同时也有数名家臣跟随宗麟一起剃发入道:吉冈长增改称吉冈入道宗欢,户次鉴连改称户次入道麟伯轩道雪,这样做的原因,恐怕还是因门司城之败而自责,因为吉冈长增是义镇当时的主要谋臣,而户次鉴连则是众武将之首。随后的石见福屋隆兼叛乱和尼子氏的蠢蠢欲动使毛利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多半是在元就的授意下,将军足利义辉发出停战令,向毛利派出了外交僧圣护院道增、向大友派出了久我晴道,敦促两方合谈,而之前毛利与尼子的和谈,也是以这两个人为中间人进行的。宗麟向使者献上黄金五十两,同时报怨毛利的言而无信,却被使者搪塞过去。心怀不满的宗麟于永禄六年再度攻入丰前,却在松山城打了败仗退回丰后,此后便只好坐下来继续合谈。

此次合谈因此由永禄五年断断续续的拖到了永禄七年。其间的毛利隆元暴死与石见、出云远征的持续进行使得毛利元就不得不在筑丰问题上以再让步,最后双方达成的基本协定是:毛利从松山?香春岳一线撤兵,在九州只保有门司城,而且不再对筑前的秋月、宗像诸家给予支援;而大友则不得向防长侵攻,同时,以宗麟之女嫁与元就之子幸鹤丸(后来的小早川秀包)来约束此次达成的协定。不过从谈判的内容上看,毛利作为几次大战的胜方却有如此多的让步,而大友作为败者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这样的协约颇有点不正常,而事实证明这也只是毛利迫于无奈的缓兵之举,另一方面毛利在九州保留了门司城,这正是为下一次的九州侵攻作的准备。等到他平定了山阴山阳之后,便再次毁约了。

筑前平定

与毛利的合谈成功也使得大友宗麟能把注意力转回到伊予方面,此期间,由于大友回师北九州,土居清宗之孙清良乘机攻落了大友在伊予的据点法华津城,而后重新进入土居氏世世代代的居城大森城,由此土居与西园寺的声威复振。

永禄八年(1565)六月,大友宗麟发动伊予侵攻,此次与一条氏组成联军攻击了伊予中部西园寺方的宇和郡。同时因为奈何不了毛利,宗麟也把矛头指向门司城合战时协助过毛利的三岛村上水军,却被村上(来岛)通康在伊予北部的松前、忽那山、三津、和气等海岸击退。次年,大友军又在三间町被土居清良击败,随后大友军又攻击了法华津城和黑濑城。同一时期,大友军也开始向北伊予的河野家进军《伊予中世年表》。然而在大友的伊予攻略尚未取得重大进展之际,永禄九年(1566)底,出云的月山富田城落城,毛利元就终于摆脱了中国最大的束缚尼子家。这一段时间,西园寺、河野、及来岛水军也一直纷纷向毛利求援,大友与毛利再次走向双雄对决。

毛利随后主要忙于统合西国新征服的领地,也出动了一定兵力赶赴伊予,暂时没有能力对大友采取大的攻势,于是便用老套路发动筑前的秋月等国人领主扰乱大友的后方,迁制宗麟在伊予的攻势。永禄十年(1567)一月,秋月种实带着毛利所赠的八十贯军用金和三千名援军从门司城上陆,很快得到了秋月旧臣的响应而夺回了门司城,在筑前与秋月呼应的,还有大友宗麟前度委任的重臣—高桥鉴种。关于鉴种叛乱的原因,众所纷纭,最普遍的说法是因为宗麟强夺了其兄一万田亲实的妻子,并将亲实逼死,高桥鉴种籍由对宗麟的恨意而发动了反叛,大概这只是理由之一,纵观当时的北九州形势,亦可见毛利方的诸豪族在丰前、筑前的势力已明显盖过大友的声势,而尼子的灭亡更是使得毛利声威大振,鉴种处于筑前动乱的中心岌岌可危,为求自保也为了自己的那一点野心而参与到作乱的行列中,这样的行为也不难理解。鉴种正式叛乱的时间,是当年六月,随着秋月与高桥的作乱,筑前的筑紫、宗像、原田及肥后的龙造寺也都起来与之呼应。

一时难以相信高桥作乱的宗麟惊怒之下立刻集结筑后、丰后、肥后三国两万兵力,由户次道雪、臼杵鉴速、吉弘鉴理、吉冈宗欢、斋藤镇实五将统领组成讨伐军攻入筑前。七月,高桥鉴种以八千骑在岩屋城外迎战,被大友军击败而退往宝满城,随后大友的讨伐军兵分多路:臼杵鉴速部攻击岩屋城、户次道雪与吉弘鉴理包围宝满城并制压秋月,斋藤镇实一部攻击三条城的筑紫广门,而吉冈宗欢此时负责监视肥后的龙造寺。

七月七日,臼杵鉴速一鼓作气攻入岩屋城,高桥方的城将足达兵部少辅及二千城兵战死。然而在筑紫方面大友军与战不利:在七月十一日的战斗中,筑紫广门佯装败退,引诱斋藤镇实军深入,而后埋伏的铁炮队齐射,造成大友方两百多人的伤亡,筑紫广门乘胜追击,在侍岛再次打败大友军,大友方的问注所鉴丰、星野鉴康及筑后竹野郡代小河鉴昌当场战死,斋藤镇实一路往园部败退。得到败报的宗麟立即要求筑后、肥后诸将对斋藤给予支援,而惨败之后的斋藤镇实复仇情绪也顿时高涨起来,在重整军队后对筑紫广门所在的三上山发动了更激烈的攻击,承受不住猛攻的筑紫广门发出了降服请求,被斋藤断然拒绝,然而自知再战必死的广门死着脸再三提出降伏请求,七月二十七日,斋藤在权衡之后终于接受了。

筑紫广门降伏后,斋藤镇实与筑前诸军会合,诸将商议之后,决定由斋藤镇实与吉冈宗欢以一万人继续封锁在宝满城坚持抵抗的高桥鉴种,而户次道雪、臼杵鉴速、吉弘鉴理三将则率二万余人前往讨伐秋月种实。八月十四日,户次三将在甘水?长谷山与秋月接触发生激战,而后演变成一场大混战,乱战中户次道雪不得不七次亲自挥舞大刀砍杀敌人(他是坐着指挥的雷神啊,大概此时还没被雷击吧)。最终大友军突破了秋月,一路前进攻下了秋月方的邑城,种实退往古处山城。道雪烧光了嘉麻、穗波一带的人家后,攻落秋月的支城休松城,在休松布阵,而臼杵鉴速与吉弘鉴理分别在观音岳、道场山布阵,与古处山城遥遥相望。

在此期间,秋月种实与高桥鉴种连续向毛利元就派出了求援的急使,一时间传出毛利即将来援的谣言,城井、长野、后藤寺、原田、宗像、许斐、麻生、杉的丰筑诸家纷纷以本领警备为借口退出了征伐军,宗麟大概也是受此谣言影响,向户次等诸将发出了撤退的命令。收到命令的户次道雪、臼杵鉴速、吉弘鉴理分别从赤司村、八丁岛、吹上村三个方向撤退。九月三日午前十点,秋月种实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以一万二千兵力向户次道雪发动攻击,得到报告的道雪以三千骑向吉光移动,整备好了迎击编制:以由布美作和小野和泉五百骑为先锋,户次镇连六百骑为接应,布置好了伏兵和虚旗。然而道雪通过远望发现秋月军大都是无马的徒步武士之后,果断下令己方的骑马武士从三个方向向秋月军突击,秋月方的先锋内田善兵卫与秋月治部一瞬间即被打散,而后中阵的绫部骏河守五千人也在骑兵的突击下崩溃。经历突如其来的冲击后回过神来的秋月治部率二千余骑开始反击,形势开始对兵力相差太多的大友军不利,混战中十时惟忠战死,在战斗进入到角力阶段,秋月种实终于看到了道雪所设置的虚旗,以为大友方援军即将到来,惊慌之下立即下令退兵。

九月四日天亮前,秋月种实对正在撤退的大友军又发动了夜袭(这位真是个BT突袭狂人),此次的目标却是在庄山布阵的臼杵鉴速、吉弘鉴理,遭受突如其来的夜袭后,臼杵、吉弘两军向嘉麻乡、栎原、熊江撤退,其中有不少人冲入了户次道雪的阵中,因为夜色中视线不明,这在户次军中就演变成了大友军内部的自相残杀,当时户次道雪正在吃饭,察觉到事态后大声叱责:“临死之际不把饭吃完,怎么有力气翻越死亡的山路!”说完便继续大口的吞下饭团,手下的将士见到这样也都镇定下来。随后道雪自己带头挺枪冲向秋月阵中,受道雪之勇猛的感召,朽纲宗历、清田绍喜、一万田宗庆、三池镇实、田尻鉴种等将领也纷纷带队中入敌阵,天亮之前,终于将秋月军赶走。然而此战大友方随然胜利,却是一场惨胜,户次道雪同族的五兄弟户次鉴方、户次镇方、户次亲繁、户次亲宗(缺一人名)一夜之间全部战死,除此外大友方战死的还有吉弘带刀、十时惟定、绵贯勘解由、内野五郎兵卫、由布五兵卫、沟口镇生、三池亲冬、蒲池近江、蒲池九郎兵卫等将领。而后秋月种实(狂人)又在甘木高场附近袭击了向筑后撤退的大友军,大友方利光兵库助、桥本玄蕃允战死,同时战死的有四百多人。

毛利来援的消息未必是假,但在秋月取得了如此戏剧性的的战果后,元就似乎认为秋月足以牵制大友了,因而根本没有派出援军。由于秋月的胜利,筑前的宗像、原田等豪族又倒向了毛利。永禄十一年年初,筑前立花山城城主立花鉴载在毛利的调略下正式反叛大友,四月六日,毛利方的清水左近将监以兵力八千、军船百余艘在筑前槽屋郡登陆入援立花鉴载,同时原田、高桥的军队也进驻立花,一时间立花山城内外毛利、立花、高桥、原田的联军兵力达到一万余人。

四月二十四日,收到立花谋反消息的宗麟以筑后阵中的户次鉴连、臼杵鉴速、吉弘鉴理、志贺道辉四将负责立花的攻略。七月,大友军到达立花山城下,四日,户次道雪队向立花山城发起冲锋,在山坡上与立花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斗中户次军的先锋高野出云与十时摄津先后负伤,愤怒的道雪亲自指挥军队向前推近,另一方面由于注意到道雪的接近,立花军也展开了更猛烈的反击,顿时道雪周围危机四伏,在十时右近、小野和泉和安达宗圆的奋战下,终于将立花军击退。

由于强攻不成,道雪对城内进行调略,七月二十三日,立花家臣野田右卫门大夫引导大友军攻入城内,立花山城陷落,鉴载带十余人逃往古子城,却在松原被户次道雪追上,结果无路可逃的鉴载一边大骂野田右卫门大夫,一边切腹自杀。另一方面,城内的原田亲种、清水左近将监则逃往中国的毛利领地。随后大友开始对立花山城周围的发大友势力进行扫荡,户次道雪进军野田、臼杵鉴速进军小竹、吉弘鉴理进军青柳。而后,清水左近监联合原田、高桥一度试图夺回立花山城,却被户次道雪击败。

八月十九,秋月种实在户次道雪的进逼下向大友宗麟降伏,其协议是恢复秋月家在文种时的旧领,同时以种实之弟元种前往大友家充当人质,随后宗像、长野、千手诸家次第向宗麟降伏,此时筑前的反大友势力只剩下在宝满城笼城的高桥鉴种,不久之后,高桥鉴种也开城降伏。自此大友与毛利展开了更直接的交锋。

同年十一月,毛利方饭田义武、吉井平右卫门的水军对立花山城进行了试探性的侦察。

西国天地

由于肥后的龙造寺长期与毛利沟结,筑前平定之后,为讨伐龙造寺隆信,大友宗麟动员了西海道七国(筑前、筑后、肥前、肥后、丰前、丰后、伊予)五万大军,永禄十二年一月二十二日在筑后高良山吉见岳设置了本阵,包围了龙造寺的佐嘉城。其时东肥前的神代长良、马场鉴周、八户宗阳、横岳镇恒、小田镇光、姊川惟安、高木氏、筑紫氏、犬冢氏、有马氏、松浦诸豪族纷纷加入了大友军。另一方面大友军的浩大声势使得毛利元就也坐立不安,三月上旬,元就动员了山阳四国四万人,从关门海峡渡海登陆九州,而后元就亲自在长府布阵担任总指挥。

三月中旬,毛利家的两川攻落了长野氏的三岳城,开始向博多进军,此时宝满城的高桥鉴种再次叛乱响应毛利。四月六日,龙造寺隆信亲率三千骑出击,在多伏口与大友军发生激战,起初善战的龙造寺军占了上风,但后来逐渐被人数众多的大友军压倒,隆信带着必死的觉悟退回城内。然而大友方的吉弘鉴理此时在阵中却突然发病,情急之下的宗麟下令暂停佐嘉城的攻击。四月十五日,毛利军接近的消息传到宗麟阵中,宗麟立即与龙造寺讲和,而后回师筑前。

此时毛利军正在包围大友方的立花山城,在预知大友回军后,做好了迎击的布置,将主力全集中到立花山城附近:吉川元春布阵于立花山北面的水之手,小早川隆景布阵于城南山田,穴户隆家于西面下原,福原贞俊于东面的尾崎,吉见正赖陈军原上,同时吉川家臣森胁、山县、朝枝,小早川家臣椋梨、门田、小泉各自分别在立花山城周围布阵。毛利在各处也设置了壁障和矢仓等防御设施,由安艺国众熊谷信直、香川左卫门卫尉及备后国众酋崎信景、多贺山久意守备。五月三日,山穷水尽的立花山城开城投降。

五月五日,大友军主力三万人在博多集结,同时丰后国众户次玄珊、户次宗杰、佐伯惟教、田原亲贤、田原亲宏、朽纲鉴康、田北鉴重、臼杵新介、清田镇忠、毛利镇实、吉弘镇信、古泽、本城、波多野、矢部、志贺、竹田、田涉、大神、木付、一万田、野上、梅津、都甲、野原、小野、安心院、姬岛、深津、奈须、野津、馆胁诸家作为援军几乎倾巢出动,丰前、筑后、肥后国众也前来会师。

五月六日,大友方的户次鉴连攻击长尾的毛利军阵地,拉开了合战的序幕。而后从六日到十三日这七日间,两军交锋四次皆是胜负未分。十八日,毛利军四万人渡过多多良川进军到松原,此时大友家集结了户次道雪、臼杵鉴速、吉弘鉴理的一万五千人及丰筑国众二万余骑。随着道雪的法螺响起,大友军长枪队与突骑同时向前推进,首当其冲的毛利方酋崎、多贺山两队顿时陷入了危机,经两人的奋战和激励才不至于溃散,战斗进入拉锯阶段,毛利方铁炮队的高效率攻击终于使大友方出现败势,此时仍然冷静的户次道雪发现毛利方小早川队的左翼薄弱,便立即命令自己最珍爱的八百名铁炮手朝那个方向集中射击,而后道雪亲自拔刀杀向小早川队,户次诸家臣也随之一涌而上,遭受了一番猛攻之后,小早川向后败退,此时大友其它诸军也发动了全面进击,一时间军鼓与法螺大作,声势惊天动地,最终毛利全面向立花山城方向败退。此即毛利与大友最激烈的多多良滨合战。

激烈合战之后,双方在筑前各地的作战进入了胶着状态,此时老臣吉冈宗欢向宗麟献上一策,九月宗麟遂由高良山的阵地返回丰后本国。在府内,宗麟招见了亡命大友家多年的大内辉弘,向其托付了此次的奇袭计划,同时,宗麟还给予辉弘一封由足利将军发出的关于辉弘继任大内家督的认可状。同月,大内辉弘在六百名大友士兵与丰后水军若林镇兴的百艘军船护卫下从防长的吉敷郡秋穗浦登陆,随后大内遗臣纷纷加入辉弘向山口城进军的队伍,很快这支军队就达到了三千人,并在十月十二日夺回了高岭城。另一方面在出云,尼子氏遗子尼子胜久由山中鹿之介拥立,接受宗麟的援助后,集结了五千人向月山富田城进军。同一时期,大友水军在若林镇兴的指挥下多次袭击毛利的补给港与运输线,给毛利后的补给遭成了巨大危胁,毛利手下的著名将领市川经好就是在此期间与大友水军的一次海战中战死。

收到领内大乱的消息,毛利元就的表情只能用愕然一词来形容。当元就下令立花山城附近的吉川元春与小早川隆景撤退后,已是老泪纵横,大概他认识到自己时日无多,今生再难有西进九州的机会了。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立花山周围的毛利军以吉川元春殿后开始撤退,而撤退前夜毛利阵营内刻意将灯火点得通明,以使大友方认为营内一直有人,然而这个计谋却被大友方的情报网提前得知了,当夜大友军便追上了撤退中的毛利军,一战过后,毛利军在名岛滨到小仓津之间十余里的路上留下了三千四百九十一具尸体,值得一提的是,当晚大友方的吉弘镇信部,杀敌一百多人,表现得甚为活跃。

毛利撤退时尚有余部留守立花山城,十一月九日,城将浦宗胜、桂能登开城,宗麟为表示对元就这个老对手的尊敬,将降将送回毛利领内。同月下旬,因毛利军撤退而完全丧失斗志的高桥鉴种开城投降,而后被宗麟没收领地,移往丰前小仓,领受企救一郡。至此大友与毛利的雌雄对决以宗麟的完胜告终。随着北九州完全平定,宗麟构筑了大友家最大的版图,领有丰前、丰后、筑前、筑后、肥前、肥后及伊予半国,迎来了最鼎盛的时代。

势力衰退

1570年(元龟元年),继续与毛利军交战。此外于今山之战中,龙造寺隆信击败其弟大友亲贞率领的六万大军。1576年(天正三年),他传位给长男大友义统,隐居至丹生岛城。

1577年(天正四年),南九州的岛津氏开始进军日向国,夺取了日向大名伊东家的领地,伊东义祐因此逃向大友家寻求庇护并反击,宗麟一方面也希望夺下日向国并建设为基督教圣地,名义上以继承人大友义统领军出阵,实际上自己则在后方做战略指导。但在1578年(天正六年),在耳川之战中因家臣之间意见不合导致大败,多数重臣阵亡。另外,将家督让与大友义统后,他与儿子之间领导意见的不和亦造成大友氏的衰退。当时已开始统一日本的丰臣秀吉试图经由谈判协调岛津与大友两大九州势力和解。义镇于1586年(天正十四年)亲赴大阪谒见秀吉请求支援对抗岛津。但岛津氏仍持续侵略大友领地。同年12月岛津家久军占领了他的首府丰后国府内城。丹生岛城被包围,大友宗麟一度使用大炮“国崩”,死守丹生岛城。

1587年(天正十五年),丰臣秀吉亲自领兵发动九州征伐,终于使岛津氏降伏。在秀吉的统治下,大友义统被确立拥有丰后一国。秀吉原有意封与大友宗麟日向的领地,但宗麟因年纪已大而辞退。

同年他在丰后国津久见病死,享年五十八岁。法号:瑞峰院殿羽林次将兼左金吾休庵宗麟大居士。

大友宗麟的墓地位于大分县津久见市,此外在京都市北区的龙宝山大德寺的塔头寺院瑞峰院和津久见市上宫本町的响流山长泉寺有他的牌位。瑞峰院藏有他的肖像画。

其他

大友义镇以天主教大名的形象广为人知。1551年(天文二十年),他认识了在丰后布教的耶稣会传教士沙勿略,并成为好朋友。二十七年后的1578年(天正六年),他改信天主教并受洗礼,并派遣家臣带领亲笔信给葡萄牙国王。同时他对领地内的布教活动加以保护,进行与西方的贸易。他另与博多的大商人岛井宗室交相友善,进行与明朝和朝鲜的贸易。他曾梦想要建立天主教王国,但终于在耳川一战后梦碎。

大友义镇的性格被评论为个性自私。他曾经抢夺家臣的妻子,并因为信仰天主教与妻子离婚。另外也有沉溺于酒色、横征暴敛等记录,这成为很多家臣和亲族反抗他的原因。他因废弛政务,重臣立花道雪常对他多所劝诫,也因此他很怕见到立花道雪。

1582年(天正十年),他曾派遣了天正遣欧少年使节团前往罗马觐见天主教教宗。

大友宗麟有着什么爱好?他的信仰是什么

大友宗麟的茶与商

大友与博多的关系,可以追溯到1333年镰仓幕府被打倒时期,当时大友氏因功被授予博多附近的兴滨,从那里开始发展起对外贸易,后来随着大内进入北九州,博多成为大友与大内势力争夺的焦点。而宗麟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博多都是由大内控制着。随着大内的灭亡与大友对筑前的控制,博多商人与宗麟的交往也变得频繁起来。

在大友家刚进入筑前的弘治元年,宗麟便开始笼络博多的商人,给于神屋家的龟菊“左卫门尉”的官职,1566年,宗麟还派臼杵鉴速劝说外出躲避战火的神屋宗浙由松浦的唐津回归博多《神屋文书》,这一切都表明宗麟为拉拢商人,振兴博多的贸易费了不少心思。

最开始的交往中,宗麟显得颇为质朴,并未对博多的商人和物品表现出太多的兴趣,此时主要是商人们不断的向宗麟献上物品,对此《岛井氏文书》中的记载有:“永禄八年,岛井宗叱(常写作宗室)向宗麟赠送锻子;七月二十三日,宗叱送上家传的印盒;九月十九日,宗叱送上高丽烧茶碗。”到次年,宗麟才首次向岛井托购“博多唐织”。在大友打败毛利称霸北九州的时候,岛井为首的博多商人对宗麟更是殷勤到了直接送钱送军需品的地步:《岛井氏年录》:”天正二年,岛井宗叱向大友宗麟承担军用金”,《岛井文书》:“天正三年二月十四日,岛井宗叱为宗麟筹措牛黄丸”;“十二月二十四日,岛井再度承担大友的经费”。同时岛井对大友家治理博多的代官吉弘镇信也大献殷勤,最能说明问题的是这一时期大友家对博多町内事务的处理和裁决,大多都依据岛井等商人的报告《岛井文书》。

在耳川之战前的几年,正是博多的南蛮贸易达到鼎盛的时期,此时大友宗麟对茶器的收集显然入了迷,他与岛井的交往也都是围绕着茶器来进行的:天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宗麟靠岛井宗室的斡旋而得到了绍悦所持的茶器,十二月二十八日,宗麟希望得到宗叱所持有的楢柴肩冲(被拒绝,后在九州征伐时由宗叱献于秀吉),以上皆见诸《岛井文书》的记载。

然而大友宗麟对茶器的收集,脱离不了“名物狩”的范畴,所谓的名物狩,指的是收集天下有名的宝物,这在当时的大名之间是一种风尚,足利将军家、三好物外轩实休、织田信长皆是名物狩的典型,这些名物或是靠威势所得、或是靠巨额金钱购入,总之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而宗麟便是热衷于茶器,还取了个茶名“宗滴”。这期间,他通过各种手段搜集到了许多茶器的名品如似茄子、新田肩冲、志贺茶壶、大友瓢单等。虽然他的茶道技艺未必高超,但也博得了个“数寄者”的美名。除了茶器外,宗麟还收集了牧溪的渔夫图、玉涧的青枫图等天下名画。

天正十四年四月,为获得援军,宗麟在大阪求见丰臣秀吉,先后献出了似茄子、新田肩冲、大友瓢单等多年辛苦收藏得来的茶具名品,同时献上的还有大友家初代从源赖朝手中拜领的名刀“吉光腰物骨食”,此时大友宗麟已从名物狩的痴狂中摆脱出来,大友家的存亡在他心中仍是第一位。

大友宗麟的信仰

宗麟与天主教的交往,大致始于1551年二十一岁的时候,此时他大概只是将之视作一种新事物,这也是当时北九州进行对外贸易的松浦、有马诸大名中的潮流。而宗麟,作为北九州大名中的最强者,也试图在天主教方面走在其它诸大名的前列。

最初他对天主教的支持,也是出于实用的目的:1557年,日本最早的西式病院在丰后府内开设,1561年,丰后府内的教会学校开办,教授神学、哲学与外语。以教会的司教为中介,通过南蛮贸易,铁炮、火药、硝石等重要的战略物资也得以输入大友领内,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宗麟由此得到了日本的第一门名为“国崩”的大炮,此炮后来在抵抗岛津丰后侵攻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作用。除此外西洋的印刷术与音乐也是在宗麟的统治下传入日本的。

在与教会接触的同时,教士们也坚持劝诱宗麟入教,宗麟的禅宗信仰在将家督让与长子义统后发生了动摇。最终他在信仰上倒向天主教在原本和谐的家庭内引发了危机:1576年,宗麟与正室奈多氏离婚,原因只不过是奈多氏讨厌葡萄牙人,而后又与刚接受洗礼的次子亲家的岳母结成父妇,但宗麟的子女全是由奈多氏所生,这种颇悖常理之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反对声浪。在此事上明显可以看出背后教会势力的作用。

1578年,宗麟终于答应受洗,随后在丰后臼杵教会的礼拜堂举行了仪式,这令长期劝诱他入教的天主教日本布教长弗朗西斯科神父狂喜不已,当场便将自己的名字“弗朗西斯科”送给宗麟作为洗礼名。在他的带动下,几个儿子和属下的豪族也都纷纷受洗入教。

关于天正遣欧使,宗麟实际上并不知情,而是由一个归国的神父瓦尔亚诺为显示在日本的布教成果张罗了四个教会学校的学生组成使团,其中叫伊东满所的少年正使大概与宗麟有一点亲戚关系而成为大友的代表,然而能派出这样的使节团,与宗麟在北九州对天主教的布教支持也是分不开的。

耳川之战后宗麟的天主教王国梦想破灭,情急之下对异教徒众多的丹生岛城也心生厌弃,从而选定津久见为最后的养老地,并提前在津久见建了府第,府第中就有一座名为天德寺的私人教堂,到宗麟临终前几年,对天主教的狂热进一步深化,向津久见周围各町四处派出神父,强迫百姓们入教,一时间入教者达到四百多人。对此教长弗朗西斯科的看法是“王(宗麟)向来体质便弱,现在病情加重,生存的希望渐减,而对信仰的热情反而更胜从前,大概是要在生命的尽头用尽各种手段多积点功德吧。”

最终宗麟的葬仪也是以天主教的形式由神父主持的,但不久之后秀吉在九州发布了禁教令,义统便为宗麟安排建造了佛教的坟墓。后由于原墓荒废,昭和五十二年,由大分出身的设计师为宗麟设计建造了天主教式的新墓,将他改葬于此。

关于大友宗麟的评价如何?大友宗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大多数的大友家史事中大友宗麟都是作为一个主导者出现。与立花道雪的勇猛,吉冈长增的智谋相比,很少能从单节的记载中看出宗麟的性格。然而写完他的一生,从他这一生的军政事迹与其它方面的细节描写中,大概能勾画出这样一个人的性格了。

从幼时起,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猜疑、继母的厌恶到岳父兼师长入田亲诚的背叛,一个人在成长道路上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难免会变得冷酷无情起来。早年的宗麟,似乎正是因为这样才对血缘关系上最亲的人产生厌恶,所以前后有诱杀亲叔父菊池义武,舍弃亲弟大内义长之事,这作为一个战国大名的行为不难理解,但从人性角度来看却是极为残酷之事。他强夺家臣的妻子足以称得上暴君,对茶具的收集称得上狂人,而这又显示他对人对物欲望的执着,这也应该是由幼时过度压抑转变为一朝突然可以为所欲为爆发的结果。这样的性格,只能用没有任何道德观来解释。而对田原亲贤的重用、对基督教的狂热、后来与奈多氏的离婚也说明他性格上的有着太多的狂暴与轻率。

同时,他似乎天生就具备了作为一个战国大名立身于世的素质,所以能在二阶崩之变后的混乱中带领大友家走向辉煌。陶晴贤之乱所造成的时势对他而言是功不可没,而抓住这些机会做出一番成就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吧。吉冈长增的回归,对户次、吉弘、臼杵三将的提拔重用,虽称得上是一时的风云际会,但由此也能说明宗麟有着慧眼识人的君主气质。对于这些长年忠勤之臣,宗麟可以说一直是偏爱有加的,所以安排户次鉴连和吉弘镇种分别继承了立花、高桥这样的名门。

反过来说,战国大名的身份与经历,使得宗麟不断得成长,特别是在与毛利的对决中达到高潮。与毛利最初的交锋中,三十岁的年龄差距使得宗麟在元就面前显得过于幼稚,所以轻信了与毛利的约定转攻伊予,而被毛利在北九州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一气之下落发入道的行为为也是这种不成熟的表现。随后的交锋中,宗麟开始充分利用大友在九州的优势,用强大的兵力迫使毛利依靠国力正面对决,这样大友至少不落于下风,此时同样是老人的吉冈长增得以发挥谋略。而作出由高良山本阵折返丰后本国,这样的决断,一方面就要有对前方将领的信心,另一方面要有不怕冒险的精神,因为大友诸军悬于筑前筑后,此时的丰后空虚,若毛利发动突袭,宗麟很有可能一网成擒,再则当时濑户内海西部是毛利水军与三岛村上水军的天下,由海路将大内辉弘送往防长,本身就是一场赌博,所以宗麟要采纳吉冈长增的这番奇计,也是需要一定胆识的,大概元就也考虑过这些情况,所以在听到宗麟由本阵转返丰后时并不在意,而听到大内辉弘在防长起事时才愕然,他也没料到宗麟能有此作为。到此时,宗麟比其当年已经成长了许多了。正是因为元就的绝世谋略与宗麟的不断成长,才使得这两人的对决在史上显得颇为精采。

然则,若无陶晴贤之乱,大友家是难以涉足丰前与筑前的;若元就不是已经入末年,宗麟称霸北九州还尚须时日。时与势作用在没有道德素质与具有优秀君主素质这样复杂性格的宗麟身上,造就了他的事业,也毁灭了他的事业。在与强敌的艰难交锋中,优秀素质得以发挥,人得以成长,事业壮大;而一定时期内的太平无事,使得宗麟没有道德素养与节制,沉溺于物欲的劣根性得以更多的表现出来,这却是大友家走向没落的原因。

最后要说的是,宗麟作为一个战国大名的不足之处也有不少。首先来说他的行事不够狠辣,二十年间秋月与高桥诸豪族屡降屡叛,皆应宗麟没有在力所能及之时果断狠辣的将之完全灭绝,龙造寺也是因此才余烬不灭后来死灰复燃,这些都给大友家造成了不少麻烦;另一方面,宗麟的眼光与志向始终有太多局限,没有在称霸北九州后实施更大的扩张,在战国,守成大多就意味着衰落灭亡,曾经的强者毛利与上杉也未能脱出这个规律。这些也是宗麟远不如信长的地方,所以,他注定不能成为一个天下人。

尽管宗麟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物,但现在的日本人仍将之视为一代伟人,并为之在大分广场上树立了雕像以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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