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循清哲学家、数学家、戏曲理论家

中文名:焦循

别 名:字里堂,一字理堂

国 籍:中国

民 族:汉

出生地:江苏甘泉

职 业:学者

毕业院校:扬州安定书院

信 仰:儒学

代表作品:《孟子正义》

焦循清哲学家、数学家、戏曲理论家生平经历简介

焦循(1763~1820),清哲学家、数学家、戏曲理论家。字理堂(一字里堂),江苏扬州黄珏镇人,嘉庆举乡试,与阮元齐名。阮元督学山东、浙江,俱招往游。后应礼部试不第,托足疾不入城市者十余年。构一楼名“雕菰楼”,读书著述其中。博闻强记,于经史、历算、声韵、训诂之学都有研究。有《里堂学算记》《易章句》《易通释》《孟子正义》《剧说》等。(据1999年版《辞海》“焦循”条)

生平

焦循少颖异,事父母以孝闻,服丧尽礼。乾隆辛酉举于乡。尝从阮元游浙江。闭户著书,葺其老屋曰“半九书塾”,复构楼曰“雕菰”,有湖光山色之胜。足不入城市者十余年。庚辰七月卒,年五十有八。焦循博闻强记,识力精卓,于学无所不通,于经无所不治,而于《周易》、《孟子》专勒成书,其于《易》本世传家学,尝疑一“号啕”也,何以既见于《旅》又见于《同人》;一“拯马壮”也,何以既见于《复》又见于《明夷》;“密云不雨”之象,何以《小畜》与《小过》同辞;“甲庚三日”之占,何以《蛊》象与《巽》象同例;乃遍求说《易》之书读之,撰述成帙。甲子,复精研旧稿,悟得洞渊九容之术实通于《易》,乃以数之比例:求易之比例,于是撰拟《通释》一书。丁卯病危,以《易》未成为恨。病廖,屏他务,专治此经,遂成《易通释》二十卷。自谓所得悟者,一曰“旁通”,二曰“根错”,三曰“时行”。《易通释》既成,复提其要为《图略》八卷。凡图五篇,原八篇,发明旁通相错时行之义。论十篇,破旧说之非。复成《章句》十二卷。总称《雕菰楼易学三书》,共四十卷。先生易经既成,随笔记录二十卷,曰《易馀龠录》。凡友朋门弟子所问答及于易者复录存二卷,曰《易话》。自癸酉立目录,自稽所业,得三卷,曰《注易日记》。又有《易广记》三卷。先生易学,不拘守汉魏各师法,惟以卦爻经文比例为主。

焦循又著《孟子正义》三十卷,疏赵岐之注,兼系近儒数十家之说,而以己意折衷,合孔孟相传之正指。又作《周易王氏注补疏》二卷,《尚书孔氏传补疏》二卷,《毛诗郑氏笺补疏》五卷,《春秋左传社氏集解补疏》五卷,《补记郑氏补疏》三卷,《论语何氏集解补疏》二卷,合之,为《六经补疏》二十卷。

嘉庆六年(1801)举人,后弃科举,托足疾在家10余年,博闻强记,于经、史、历、算、声韵、训诂之学均有研究。专注于经史之学,对诗词、医道无不贯通。搜求故友遗书,孜孜不倦,世家有藏书,其藏书处有“雕菰楼”、“半九书熟”,阮元称有“湖光山色之胜”。抄录图书甚多,被誉为“抄书一痴”,传说当大水淹到家门口时,还在南窗下从容不迫地抄录《中论》。每得一书,必识其卷端,故其藏书多有题识,藏书印有“理堂”、“恨不十年读书”、“焦氏藏书”等。著述宏富,有《里堂学算记》、《雕菰楼易学三书》、《易章句》、《易通释》、《孟子正义》、《曲考》(佚)、《剧说》、《花部农谭》、《雕菰集》、《雕菰楼文集》、《六经补疏》、《北湖小志》等数百卷。

思悟

焦循思深悟锐,尤精历算之学。撰有《释弧》三卷,《释轮》二卷,《释椭》一卷,《加减乘除释》八卷,《天元一释》二卷,《开方通释》一卷,又命其子琥作《益古演段开方补》以附《里堂学算记》之末。当时算学名家李锐、汪莱、钱大昕等,皆与讨论而叹服焉。

擅长

焦循善属文,最爱柳宗元。表章先正,作《北湖小志》六卷。又掇拾扬州杂文旧事,为目录二卷,名曰《足征录》。又成《邗记》六卷。每得一书,必识其颠末,有所契,则手录之。如是者三十年,成《里堂道听录》五十卷。又举清人著述三十二家,作《读书三十二赞》。文集手订者,曰《雕菰楼集》二十四卷,词三卷,诗话一卷。

游浙

因阮元考浙江原委以证《禹贡》三江,乃撰《禹贡郑注释》一卷,专明班氏郑氏之学。谓王伯厚《诗地理考》繁杂无所融贯,作《毛诗地理释》四卷。又仿戴东原《孟子字义疏证》,撰《论语通释》一卷凡十五篇:曰圣,曰大,曰仁,曰一贯,曰忠恕,曰学,曰知,曰能,曰权,曰义,曰礼,曰仕,曰君子小人。又撰《群经宫室图》二卷,为图五十篇。《毛诗鸟兽草木虫鱼释》十一卷,《陆玑疏考证》一卷。又录当世通儒说《尚书》者四十一家,书五十七部,仿卫湜《礼记》之例,以时之先后为序,得四十卷,曰《书义丛钞》。

清朝焦循曾说过一段话,值得人为之警醒

提起“焦循”这个名字,今天的人可能都不熟悉,但在清朝,绝对是一个大儒,经史子集都有涉猎,历算、音韵、训诂、诗词等方面更是隆誉当时。

当然,这些都是他在学术方面的成就,普通人不了解也不足为奇,但他说过的一段话,绝对值得今天所有人警醒。

焦循生于乾隆年间,于嘉庆六年(公元1801年)中过举人,进入过公务员队伍,但人各有志,别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焦循却是钻了进去又退了出来,到乡村买地筑茅檐,“移居村舍,筑小屋数间,几塌之外,书研茶具而已”。

是不是有点像陶渊明?

但与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不同的是,焦循好读书必求甚解,陶渊明走的是文学路子,泛泛而读也足矣,焦循走的是学术路子,非精研抉微不可,“每遇一书,无论优劣难易,隐奥平衍,必悉心研究,务穷其源。”

文人之间互相赠书,是古风传承,只是很多是文人相轻,书赠到手,覆酒瓮者多,卖与收破烂者多,以之揩尊臀者也不乏其人。但焦循每有友人赠书,爱之宝之,都是从头到尾,一字都不放过,读了之后,一有心得,细笔详记,三十多年始终如一,未曾偷懒。

焦循对别人的书珍爱若宝物,不忍弃置,但他对自己的书呢,却曾点了一把火,给烧了。怎么回事呢?

那天,焦循与村里一老头,两人坐着一辆车,到甘泉山去玩。中午时分,肚子饿了,到一家小馆子吃个饭。邻座有人,两个读书人吧,在那里高谈阔论,谈的正是焦循,一个说焦循学问确实了得,一个说焦循某书太是一般,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

焦循就在隔座,连忙拉下头上斗笠,歪戴斜戴,把脸面给掩藏起来,笑嘻嘻地走出饭店。

与焦循一起吃饭的老头,看到他那高兴的样子,笑着说,你是不是只听到那个夸你的?没听到另外那个骂你的?

焦循说,恰恰相反,我之所以高兴,是因为那个批评我者,批得相当准确,他给我指出的问题,正是我研究未及之处,所以才这么高兴啊!

当时焦循所著的是一部史论,是一部什么史论呢?现在不知道了,因为他一回来,就把那部书给烧了。

焦循的学生看到老师把书稿烧了,特可惜,特费解,忙问因由,焦循就说了饭店之遇。学生还是不解,隆之毁之者,在在皆有,岂能因有毁誉而焚书?

焦循说了:我写的是一部史论,专门论古人得失的,没有论到的处,怕谬种流传,害人啊!那誉我毁我之两人,与我生同一朝代,相隔只是几十里路,对我的情况应该很清楚了吧,却都不能实事求是地评价我,古人隔我百年千年,我哪能实事求是地去评价他们?

焦循这观点未必对,若全部按照这一标准,那就没法进行学术研究了,没谁敢搞史论了。然则,焦循对学术研究的慎重态度却是今天的学者所不及的,他之所以焚书,恐怕不是时人不能评时人、时人更不能评古人,而是所论所评不准确吧,他觉得他的史论禁不起检验,所以才放一把火,不让谬种流传。

(图:焦循著《雕菰楼集》)

文人都喜欢敝帚自珍,不管水平若何,都想刊布发行,但其中自焚其书者,也偶有所闻,比如曹操。张松到曹操房间读了曹操大作,一口气背了下来,曹操疑心自己是“抄古人之作”,就把其著作丢了火盆。听说钱钟书因“悔其少作”,也曾“举秦火”。

曹操本来就不想以著作名世,自然也就不想以著作坏名,而焦循者,而钱钟书者,都是打算依靠著作赢取身前身后名的,却为什么如此自轻呢?

也许为的是“名”吧,名利人人都谋,可名与利往往都是不可兼得的,名一沾利,就坏了。焦循撰著作,不是为了评职称,不是为了与工资福利奖金挂钩,他不在著作之有无,在乎的是著作之优劣,以优者传世以留芳,不以劣者传世以遗臭。

当然,像咱这种普通人,不必像焦循、钱钟书那样苛刻,但焦循说的那段话,其实很值得我们警醒。拜网络所赐,一个人、一件事,很容易就上了热搜,每个人都喜欢说上两句,不过,你真的对这个人了解吗?真的对这件事了解吗?

其实未必,大多数时候都是人云亦云罢了,只是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想想焦循的话,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希望我们可以仔细想一想再评论。

《剧说》焦循作品内容介绍,为研究古典戏曲汇集了丰富的资料

《剧说》,清朝名著,共6卷。著者焦循。作品辑录前人有关曲、剧的论述,为研究古典戏曲汇集了丰富的资料。

内容介绍

这是一部纂辑汉、唐以来一百五十余家论曲、论剧的杂录,记载了流传在乐府、梨园、教坊、青楼、乐户中的一些遗闻轶事,考察了一些故事来源,分析研究了一些古典剧、曲。对戏曲方面某些问题的渊源与演变、角色命名的由来和含义,也作了探讨。

可归纳为以下几项:①叙述中国戏剧形成的历史过程;②考察戏剧故事的源流;③载录剧坛掌故与作家、演员的轶事;④品评北曲和南曲的风格和词采。旧本以《读曲丛刊》本为最重要,其余《曲苑》本、《增补曲苑》本等均依此本影印或排印。另有北京图书馆藏焦循手稿本,内容不如《读曲丛刊》本完整,大约不是最后定稿。现有中国戏剧出版社1960年刊新校本,载中国戏曲研究院编《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8辑。

作品特点

焦循在《剧说》中做了大量的征引,并对之进行了自己的探索。 “俳优说”是戏剧起源问题中的一种重要观点,主张这一说法的不乏其人,焦循也是如此。《剧说》中引述了《乐记》所载:“‘犹’,猕猴也,言舞者如猕猴戏也,乱男女之尊卑。‘犹’,或为‘优’。”由此可见“优”之来历。又引述《史记·急就篇》所载:“‘倡优俳笑。’是优俳一物而二名。今之散乐,戏为可笑之语而令人笑是也。”后又列《史记·滑稽列传》所载著名的优孟、优旃事迹,并肯定地说:“然则优之为技也,善肖人之形容,动人之观笑,与今无异耳。

作者简介

著者焦循(1763~1820),字理堂,一作里堂。甘泉(今江苏扬州)人。有《雕菰楼易学》、《孟子正义》、《雕菰楼集》等著述。戏曲论著除《剧说》外,还有《曲考》(已佚)、《花部农谭》。

焦循精于经学及算术,生平著作极丰;尤好戏曲,著有《曲考》(已佚)、《剧说》及《花部农潭》。《剧说》一书,是辑录散见于各书中的论曲、论剧之语而成。卷前所列引用书目共166种,实际还不止此数,其中并有不少罕见的珍本,为研究古典戏曲汇集了相当丰富的参考资料。其中,作者对于有关我国戏剧起源问题的资料做了大量记录,并加上了许多自己的观点,为我们研究戏剧起源问题提供了重要参考。

焦循家风介绍:《易》学传家,读书执理,忠厚廉让,知行诚笃

  “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千百年来,重视家风建设,一直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家风是家族子孙世代为之恪守的家训、风范与行为准则,是民风世风的根基和社会和谐的基础。知礼仪,重家风,育人才,通儒焦循的家风就是一个典型的范例。从曾祖以来,特别是焦循生活的乾隆中后期至嘉庆末年(1763-1820),已形成了一以贯之、世代相续的优良家风。主要内涵可概括为十六个字:“《易》学传家,读书执理,忠厚廉让,知行诚笃。”

精心治《易》 《易》学传家

《易》即《周易》,儒家十三部经传之首。身为经学大师的焦循对《尚书》《诗经》《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氏传》《论语》等经传都有研究,以专治《易经》《孟子》为著。其于《易》学着力最多,后期家设读《易》治《易》命名的倚洞渊九容数注《易》室,且自青少年起为治《易》倾注了大半生心血,取得了以《易》学赖以传家和沾溉后世学人的辉煌成就。

焦循治《易》有深厚的家学渊源。曾祖父文生公焦源深研于《易》,以《读〈易〉图》传世。祖父鉴千公焦镜、父佩士公焦葱俱好以《易》;因循祖母王孺人的祖父王方魏承祖纳谏翁之学,一生善《易》,并以《易》授徒,故焦循祖、父俱闻外家王氏《易》说。到焦循治《易》,则集大成而发扬光大,至以《易》学名扬后世。焦循治《易》的突出贡献,是大著《易学三书》,凡四十卷,包括《易章句》十二卷,《易通释》二十卷,《易图略》八卷。此外著《易话》二卷,《易广记》三卷,《注易日记》三卷。又有治《易》之余,遍览诸典籍累积卓识而撰的杂著《易余籥录》二十卷。其《易》学成果丰硕,成就卓著,令世人瞩目。

焦循治《易》,一方面以所谓“旁通”、“相错”、“时行”作为创立《易》学架构的重要法则,揭示了《易》学“通变”思想的精髓;另一方面,他又会通中西算学中的逻辑思维进行逻辑推演,呈现出以数理模式和数理思想沟通《易》理的鲜明特征。利用“乘方”计算六十四卦的排列组合,以及运用“天元术”、“齐同”,是焦循援入《周易》研究的三个主要数理法则。可以说,焦循是历史上第一个能运用数理方法研究《易经》之人。

据记载,焦循家每一道门都有对联,对联都是自己撰写,其中贴在大门堂上的对联如此写道:“易学传家,读书执理。”

焦循依次给孙取名“授易”、“授书”、“授诗”。从中既可见他以儒家经学承继家学世业的殷切期望,先命名长孙为“授易”,也足见他把《易》学作为传家固业的主要根基。

好学深思 读书执理

博览载籍、博闻强记,善于读书、识力精卓,皆是通儒焦循治学成功的重要原因。

在父母亲、戚良良好教育与学风熏陶下,天资颖悟的焦循自幼就喜读书,爱学习。三岁时,嫡母谢氏教以书数,口授《毛诗》及古孝悌忠信故事;多置纸笔,令临摹写字。时舅母范氏、表叔王容若,皆以字音反切相授。五六岁,谢氏并授以唐人绝句诗。六岁入塾读书,从学于表兄范徵麟,学《诗》,辨别音韵。当年三月,父佩士始教其吟咏《毛诗》。十岁前,表叔王容若又授以《诗》和书数,使他习九九,好算学;且常说古孝悌忠烈故事,对焦循忠孝仁义观的形成产生了较大影响。十一岁范表兄以南宋爱国诗人谢枋得编《文章轨范》为蓝本,要求焦循读古文,教他应善于从中寻规律,求大义。于是他对古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日后尤偏好柳宗元文。族父熊符受循父所托,训导焦循学诗赋,常为他改诗,并授以“六书”之学。焦循后来以“六书”之假借、转注独辟治《易》途径,当发端于此。十二三岁时,好为小诗,父教以唐司空图《诗品》,嘱咐循:“作诗必知诗之品。读《诗品》又必知作《诗品》者之品。”焦循谨记父训。十四岁受父亲之教,焦循开始学习撰古文,特善钻研作文之法。此前除学习诗文辞赋外,已广泛涉猎经史天算地理医农等典籍。十七岁,应童子试,即取为补学生员。正是在他复试时,得到督学江苏来到扬州的侍郎刘墉赏识,谨记其嘱咐:“识之!不学经,无以为生员也。”焦循未辜负刘公期望,从此专心学经。十八岁时又入著名的府城安定书院肄业三年。从青少年起,焦循就孜孜不倦于博学求知,作诗习文,为后来治学成才打下了坚实基础。

遍览经史子集,兼阅当代学人著作,旁及九流之书,是焦循读书的显著特点。他也多方求购书籍,以得好书为乐。焦廷琥《先府君事略》记道:“府君性俭约。而购买书籍,则必丰其值,不少吝。”荒岁为购《通志堂经解》丛书,不惜以变卖良田之价银,又亏赖以贤妻阮氏脱卖金簪相助,方得此书,传为士林佳话。

此外,焦廷琥言:“府君每得一书,无论其著名与否,必详阅首尾,心有所契,必手录之。或友朋以著作来者,无论经史子集以至小说词曲,必详读至再至三,心有所契,则手录之。如此者三十年,所录者盈二尺许。”可见,焦循不仅广博阅读,也是一个善读书者。其良好的读书习惯和方法,还表现在教季弟徵上,“读书不熟,必先为解说其义,后分章画段,教以整读、碎读、分读、串读之法”。

读书贵在执理。“执”指执着,坚持不懈;“理”即精髓要义,真谛所在。读书执理,焦循身体力行。

首先,读书不随波逐流,勇于有疑而问。“尽信书,则不如无书。”焦循幼时入塾读书,听塾师解说《论语》《孟子》,每按讲章,常疑之不以为信。他人认为难读之书,如《毛诗·三颂》《尚书·盘庚》《礼记·内则》,焦循偏乐于探索其中。

其次,读书深思熟虑,融会贯通。“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焦循常说:“学贵善用思,吾生平最得力于"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八字。学有辍时,思无辍时也。食时、衣时、寝时、行路时、栉沐时、便溺时,凡不能学时,皆当即所学而思之。”其学术著作《晓庵遗书》《学春秋随笔》《春秋说》《音学五书》《古文尚书疏证》《尚书后案》《古文尚书集注音疏》《历算全书》《赤水遗珍》等四十八部,就是焦循熟读精思、知人论世后的心血结晶。

第三,读书能不懈探索,把握其微言大义、精华要旨。幼即以好《易》颖悟著称的焦循,在读《易》进而治《易》的道路上,艰辛备尝,以至付出年寿不永的生命代价。嘉庆十二年(1807)四十五岁时,春三月,焦循“遘寒疾”,重病昏卧垂绝者七日。他事不复知,惟《周易·杂卦传》一篇往来胸中,明白了析,曲折毕著,平日用力之浅深,嗜好之诚伪,于此时验之。昏厥醒来,遂一心专于《易》。为探其真理精义,焦循痴迷执着其中,尽弃科第仕宦之心,不惮寒暑,不与世俗酬接,而于参五错综中,引申触类,豁然贯通,尽改旧稿,更创新篇。尽管日后身体状态一直不好,脾病时发,并屡发足疾,疾发时痛彻骨,然而他咬牙坚持治《易》不辍。五十岁时,又作《告先圣先师文》发誓明志,尽屏他务,专理《易》经。且自立一簿,以稽考其业。最终在嘉庆二十一年(1816)五十四岁时成就《易学三书》书稿。次年自二月二十日起,焦循手写《雕菰楼易学》四十卷,先《图略》,次《通释》,次《章句》,至九月十二日,写完全帙。还不时校改之。数十年学《易》、治《易》,足见其艰辛、勤苦、执着和严谨。

《易》学大著既成,焦循又马不停蹄投入《孟子》的深研与《孟子正义》的撰著中。在病痛的折磨下,又用十九个月时间,至嘉庆二十五年(1820)七月辞世前夕,终完成《孟子正义》草稿三十卷约70万言。《孟子正义》既显乾嘉“朴学”之风,具汉学精于训诂考据之所长,又显微言大义,而具宋学精求义理之特征。焦循从九个方面淋漓尽致阐发孟子的性善论。1.人有“四端”,所以人性善。“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2.人能知,故善。3.人可教而明,故人性善。4.人知情有欲求精妍,故性善。5.人可使“欲”从自然达至必然,所以人性善。6.人知尊贤采善,故人性善。7.人有神明之德,故性善。8.人知权善变,故人性善。9.人可“旁通”情欲,所以性善。他以性、灵、情、欲、德、才、知、智来区别人与禽兽,以赞扬、申明人性之善,明白晓畅,可谓是“善”的宣言。

人生信条 忠厚廉让

在焦循心目中,忠厚廉让是他立身处世的人生信条,也是焦家世代重德、修德、厚德不可缺少的家风重要内容。

父佩士公曾对焦循说:“吾家世世以忠厚退让为法。”循玄祖仰湖公文科,为江都刑房吏,以慈祥仁爱著称,常救无辜于水火之中,清正廉洁,未尝妄受一钱。高祖震鸣公明旸,行二,为人忠厚礼让,曾与三兄弟析居。既而诸兄弟疑其产厚,以其多得财产为由,要求再分其产,索承分田补之。明旸认为自己所得本来就是先人所赐,所以满足诸兄弟所愿,而不与计较。曾祖父文生公源,性情醇笃,莫与人争。曾祖母卞孺人,生于富饶之家,幼年惟知作诗及画。既归循曾祖,诸嫂嫉孺人奁厚,又笑其不能针黹,迫之分家,分以瘠田,且以先世之债委与曾祖。孺人尽以钗珥偿债。时仅薄田数十亩,孺人与文生公躬耕自给,并达高寿,子孙林立,家业复旧。孺人还时以钱谷周恤诸侄,而不念旧憾,亲戚乡邻奉为家范。祖父鉴千公镜,生性厚实,广施仁爱,从不与人计较得失,甚至以德报怨,深受乡邻爱戴。焦循《先考事略》引父言云:“吾族自(明)永乐间聚处于湖,分上下两庄,今惟吾屋尚存。”“(父)指楼屋曰:"此嘉靖间物,得不拆者,忠厚退让所积而留也。"

焦循父佩士公葱,以咯血病,应小试一次,即纳粟为太学生。好善乐施予。族姓亲戚有待以举火者,死丧济以棺敛之费,于孀妇孤子周之尤力。乾隆三十三年(1768),岁闹饥荒,出粟救济穷困者。时焦循六岁,亲见之。父承祖遗田八九百亩,以施故,家渐落,仍不懈施舍穷人……家既中落,复屡值凶岁,循父乃称贷于人,将到期,卖田以偿贷。适亲戚有丧事,循父怅然曰:“吾尚有田卖,不可使亲戚无所殡。”分而予之。循父性情和易,无疾言厉色,间或有横逆至,受而不报。居家俭约,衣裘器物,与亲戚朋友共享用,不还者未尝往索,往往至损坏而后归之,也未尝脸有难色。乾隆四十九年(1784),循父为自己占卜预测未来,测知自己气数将尽,于是从家中取出多年他人欠自己的“数千金”债务和十几年前买族人房屋的凭据,全部烧掉,凡欠别人的债务一律还清,惟恐子孙日后逼人还债或欠他人之债不还,有失忠厚之道。(见《先考事略》,《雕菰集》卷二十三)

查阅史料,焦氏家族并未传有治家规范要求的完整文本,但焦循父留下了一些治家教子训诫的格言。如:“昨闻谈科名者,有"敲门砖"之说,谓不必根柢经术,但求涂饰有司耳目,便可骗得。余为之骇甚!……乃以骗为名,不愿子孙之效之也。”“学颜子者学其虚心,又当学其立志。”“可知处己接物,必要正大磊落,不独免为人鄙,亦且免为人疑。否则不足立名,亦不足保身。”“读书就正有道,则宜用求,而断绝忮(zhì,嫉妒)心。”“父子兄弟之间,惟相通以诚,有所疑必使释之,令共见其心。”“尔辈好作诗,宜细读《诗品》,尤宜学作《诗品》者之人品。”……父亲的训诫格言,焦循牢记终身,也受用终身。

从焦循玄祖、高祖、曾祖,到祖、父,忠厚退让的家风数代相传,并传承给焦循及其子孙辈。其中先父佩士公的言传身教更给焦循以深远的影响。“忠厚退让”,焦循则增一“廉”字,为“忠厚廉让”。他曾应一位“好读书,不求闻达,予爱之敬之”的梅姓青年所求,书写一联,馈之:“书读秦汉已上,家在廉让之间。”焦循与人交往,忠心耿直,诚挚质朴,是非分明,且善于引导,诲人不倦。如焦廷琥言:“府君与人交,不徒在言语仪接不蹈涉虚文,不匿怨而友其人,以故与世疏而真笃之意挚如也。辨论是非,必正色庄论,务使明晰。人有所质,必忠告善导之,穷流溯源。有所叩,则娓娓不倦。”焦循既明辨是非,坚持原则,又践行厚道,与人为善,对己能多做自我批评,不仅为人如此,为文治学亦如此。

焦循生性俭约,淡泊仕途与名利。以清廉自束。嘉庆六年(1801)应乡试获取举人的出身资格,但他却自嘉庆七年会试下第后,不再应科举和出游,奉母家居、授徒为生,尤读书著书不辍。

总之,以“忠厚廉让”为法,在焦循身上得到了最突出的展现与最切实的践行。

著书立说 知行诚笃

清代大儒阮元曾赞通儒焦循:“君性诚笃直朴,孝友最著。恬淡寡欲,不干仕禄。居恒布衣蔬食,不入城市,惟以著书为事,湖山为娱。”焦循高足弟子,阮元从弟阮亨亦云 :“焦里堂先生,学行诚笃,尤精推步(按古称推算历法)之术。四十外足不入城,筑雕菰楼,藏书数千卷。著《北湖小志》《雕菰集》《易学》《孟子义疏》行世。”所谓“君性诚笃”、“学行诚笃”的赞语与焦循终生为之信守和践行的“知行诚笃”相一致,并是其形象性格、卓行和精神的生动诠释。而“知行诚笃”,则为其家风极为重要的内蕴。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焦循一生除青壮年时期应岁考、乡试、多次往来于扬州、泰州、南京之间外,曾于乾隆六十年(1795)、嘉庆元年(1796)、五年、六年、七年,即33岁至40岁时,接受先后任浙江学政、巡抚的阮元邀请入幕参予衡文校士、编书等务,而二往山东、七游浙江;嘉庆七年参加会试一上京师。多次出行和览游这段宝贵的人生经历与实践活动,极大开拓了胸襟和眼界,使焦循对文化典籍、历史传说、山川地理、人文风俗、民族状况、社会现实多所了解;同时也因此广交了文人学士、同道师友,切磋诗文,探讨学术,相互促进,大有裨于自身学术的精进,而成就了部分著述,又即兴赋下不少诗词文篇章,更为他今后从事的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焦循尝说:“循往年家居,每岁诗不过数首,去年游齐鲁,半年得诗五十首,今游吴越,半年得六七十首。盖山川旧迹与客怀相摩荡,心神血气颇为之动,动则诗思自然溢出。境与时不同,则诗思亦异。”

至于精研以《易》学为首要代表的经学,兼治他学,并立足、执着于通经明道、著书立说,以达“经世致用”,则无疑是焦循“知行诚笃”的核心要义和集中体现。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经学家焦循深知文章的重要功能、作用,而特把研治经学之文提高到压倒一切文章的地位。他说:“文何用?有用之一身者,有用之天下者,有用之当时者,用用之百世者。科举应试之文,用之一身者也;应酬交际之文,用之当时者也。二者之于文,皆无足重轻。若夫朝廷之诰,军旅之檄,铭功纪德之作,兴利除弊之议,关于军国之重,民物之生,是文之用于天下也。然必仕而在上,有才艺足以达者任之。布衣之士,穷经好古,嗣续先儒,阐彰圣道,竭一生之精力,以所独得者聚而成书,使《诗》、《书》、六艺有其传,后学之思,有所启发,则百世之文也。”这是焦循一生探《易》理、治经学、安身立命学以致用的形象写照。

焦循的一生,欣逢清代学术繁荣的鼎盛时期。其用功勤勉,不懈于学,著作宏富,经史子集皆多涉及,诗词歌赋都有所作。据学者基本统计,著述达九十一种,多至四百五十余卷,约六百万字。在经学、文学、史学、数学、医学等领域均取得杰出成就,而以经学、数学、曲学成就最为显著。

焦循对其子孙能够传承并弘扬焦氏祖传家风的希冀,在其暮年愈加强烈迫切。嘉庆二十四年(1819)除夕,焦循于枕上作七律:“梦中亲友未凋零,笑语方温梦又醒。鬓雪半因陈籍白,眼花时共远山青。烈风窗外鸣鸦鹊,活火铛边煮术苓。且喜雏孙初学咏,吟声不与岁华停。”幼孙吟声不断的景象,蕴含着他对“书香”延续,家学后继有人的期待和喜悦。次年七月二十四日,自感不久辞世的焦循,呼子廷琥于榻下,谆谆嘱以后事。曰:“吾之病不能起矣。汝宜绩学,子孙宜读书。惜诸孙尚未成立。然长孙授易年十四,粗习属文之法;次孙授书年十一,吾教之作文,作试贴,伊亦稍稍能领会;三孙授诗尚幼;俱宜教诲之,使勿坠先业可也……”

《易》学传家,读书执理,忠厚廉让,知行诚笃。作为焦氏祖训、焦循家风的精义蕴含,也是中华民族古代家风宝库中的精华遗产,值得后人批判地继承与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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