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贾府的最高权位者

中文名:贾母

外文名:Lady Jia

别 名:史太君

国 籍:中国

民 族:汉

出生地:金陵

职 业:贾府老太太

信 仰:三纲五常

代表作品:掰谎记

儿 女:贾政、贾赦、贾敏

称 谓:老太太、老祖宗

手位高权重的贾母为何不为黛玉的婚姻大事做主?

  导读:贾母虽然喜爱黛玉,但她在贾氏企业跌爬滚打多年,见惯风高浪险,手中又有许多利益可以分配,大家族的大领导,也算半个政治人物了,贾母不可能像个倔老太太那样,一意孤行地坚持自己的主张。

  《红楼梦》里的贾母,有一种不显山露水的睿智,既能慈祥,又能犀利,既能见泰山,又能见毫厘,任荣国府里有各色人等花样百出,她都能稳稳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唯独有一件事,贾母办得非常不明白,那就是黛玉的婚姻大事。明明宝黛姻缘已经呼之欲出,连凤姐的小厮兴儿都跟外面人说:“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她就是不开言。难怪紫鹃丫头急不可待,生怕老太太保不齐哪天归了西,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一场爱恋变成镜花水月。

  紫鹃的焦虑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她为什么不早早发下这句话来?让那两个情痴各自对月长叹临风洒泪,为对方弄出一身的病来。她是糊涂?还是装糊涂?

  毕竟是书中人事,作者早已作古,无法揪着衣襟问个明白。但一本书看久了,就会不拿自己当外人,对于贾母的心理,也有了许多自以为是的猜测,不妨说一说,就如曹公说的,供同好消闲解闷而已。

  贾母无疑是极其疼爱黛玉这个外孙女的。她自幼失怙,在贾母身边长大,伶牙俐齿,风流袅娜,从贾母那样喜欢“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晴雯,就可知道,黛玉的模样,也是贾母最喜欢的那一款。

  贾母对她的疼爱逾于常人。黛玉一进贾府,贾母就命令宝玉给她腾地方;宝玉提了句宝钗给黛玉送燕窝,贾母就叫凤姐每天供应;就连偶尔的抱怨都透着亲昵,直喊小冤家:“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跟刘姥姥介绍家中孩子时,说:“我这三个丫头都好,只有两个玉儿可恶。”她到底是疼三个丫头,还是疼这两个“可恶”的玉儿,但凡对人情世故稍有了解,都不会有所误解吧?

  撇开这些细节不谈,黛玉自己的精神面貌也是一面镜子。她是那样一个敏感的缺乏安全感的人,刚进贾府时小心翼翼,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后来却口齿伶俐神采飞扬,这固然与宝玉的殷勤呵护有关,但如果不是感受到了贾母的疼爱乃至宠溺,她性格的整体色调大概都要调暗好几度。

  作为一个慈祥的老外婆,贾母能够给黛玉最大的福利,应当是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理想的人家,要有最基本的门当户对,还要相貌才情相当,最关键的,得对黛玉好。这几条一列举,让人不想到宝玉都难。对于贾母来说,她最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应当是最心甜意洽之事。

  我猜贾母一定是动过这念头的,所以善窥人意的凤姐才老拿宝玉黛玉两个开玩笑,虽然闹得黛玉很窘迫,但窘迫里未必没有甜蜜。凤姐的玩笑,是预热,也是推波助澜,她这样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能老是这么八卦兮兮的,当是感觉到了贾母的意图。

  其实凤姐不必如此煞费苦心,贾母一句话顶一万句,但贾母就是不放下这句话来,我觉得,这是因为,她的内心也很纠结。

  在宝玉的婚事上能说得上话的,除了贾母,还有王夫人,母亲有更多的话语权,也会因为更关情,而有更多的现实考量。

  黛玉之美,极其风格化,不见得人人都能欣赏,而作为母亲,谁会喜欢一个动辄让儿子“死了大半”的女孩呢?再说黛玉的身体是真不好,宝钗也不很健康,但她的病不过是咳嗽两声,吃一丸冷香丸就能搞定,黛玉的身体坏到在探春她们面前都“礼数粗疏”,探春也能体谅她实在是精力不济。宝玉早晚要继承这份家业,黛玉即便有能力也没有精力管理好,作为一个母亲,谁愿意为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风一吹就坏了”的美人灯呢?

  从世俗常理上,王夫人没法和贾母抗衡,但她背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那就是元春的支持。

  对黛玉和宝钗这两位小妹妹,元春都是一面之缘,印象应该不太深,书中只写她看到二人都如姣花软玉一般。赏赐节礼时,她却非常奇妙地将宝玉宝钗列为一等,黛玉和其他人列为另一等。这是一个太明显的暗示,宝玉是惊诧,黛玉是不爽,而贾母,应该能接收到更多的东西。

  王夫人和元春组合,等于在贾母划的那条明线之外,又划出一条暗线,至此,贾母不能不思考,怎样面对这件事。

  如果她先下手为强,非要把黛玉许配给宝玉,王夫人她们也没办法,难不成跟贾母撕破脸,落个不孝的名声?但贾母不可能这样做,尽管曹公一直是用仰视的态度写这位老祖宗,但我们还是能对她的性格有个基本的掌握,那就是,和很多大人物一样,她的感性虽然很发达,她的理性却更发达,而且,在关键时候,理性更能占据上风。

  从晴雯事件里可窥一斑。

  晴雯跟宝玉最后一次见面时,说:“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说大家横竖是在一处。不想平空里生这一节话来。”

  她为什么会以为她和宝玉横竖在一处?以为他们还有一个茫茫无边的未来?我想,应该是,这个聪明过人的姑娘,感觉到了贾母的意图。贾母自己也跟王夫人说:“(晴雯)甚好,言谈针线都不及她,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

  贾母向来审美优先,房间里珠环翠绕,她喜欢的人,也大都鲜明悦目,她想为宝玉收在房中的,自然是晴雯而非袭人,“袭人从小儿不言不语的,我只当她是锯了嘴的葫芦”。但当王夫人告诉她,自己已经把晴雯撵出去,准备将袭人收房时,贾母也未做反对,只说:“既然你深知,岂有大错误的。”表达了对原本可能微觉不安的王夫人的信任,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别处去了。

  大人物都是这样,他们也许表现得很感性,最终还是会听理性的。刘邦的最爱是戚夫人和赵如意,但只要别人认真劝一下,他就会在明知道吕后一定会狠整戚夫人母子的情况下,确定吕后的儿子为接班人;毛主席对丁玲曾经无限激赏,为她写下“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阵图开向陇山东。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的诗句,但后来批判她的时候并没因此放水;如今职场上也是这样,千万不要以为饭桌上领导抬举你一下,就能保你江山永固,突如其来的宠爱,常常也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贾母在贾氏企业跌爬滚打多年,见惯风高浪险,手中又有许多利益可以分配,大家族的大领导,也算半个政治人物了,贾母不可能像个倔老太太那样,一意孤行地坚持自己的主张。

  黛玉和晴雯的确不同,前面说了,黛玉是贾母心尖上的人,在正常情况下,贾母一定会坚定地维护她的利益,但事关贾母的核心利益,她就不能不三思而后行了。这个核心利益,就是宝玉。

  即便贾母再疼爱黛玉,王夫人忧虑的那些,她也不能不考虑到,如果黛玉真的不适合做宝玉房中的当家人,她也不可以非要这样。至于说,宝玉深爱黛玉,要为她寻死觅活,在包括贾母在内的贾家长辈眼里,也许是不需要耗费太多脑细胞的问题,“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见惯风云,认为人人最后都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大人。

  在这种情况下,贾母的理性使她放眼黛玉之外的人选就不难想象了,但对于王夫人和元春中意的宝钗,贾母似乎并不买账。她的目光越过宝钗,投向宝琴,还让那个不着调的张道士帮着物色,完全无视宝钗的存在。

  没错,小说一开始是说宝钗为待选秀女,但是除了这一笔之外,宝钗跟其他待字少女没有任何差别。薛姨妈跟王夫人说,宝钗戴的那个金锁是个和尚给的,要等有玉的才能配。宝钗因此刻意地和宝玉保持疏远,黛玉也因此对宝钗十分顾忌,还曾在心中对宝玉叹息,你我之间为何来一宝钗,即便有金玉良缘之说,也该是你我才对啊。如若宝钗是待选秀女的话,这些话题统统不存在,更何况,宝钗这待选的时间也实在忒长了一点吧。

  我不知道曹公当时为宝钗拟定这一身份是何意,只知道写着写着他把这一茬完全丢下了,那么,贾母执意将宝钗视为透明,便显得意味深长。我姑且根据我有限的人生经验猜一下,那可能是,虽然贾母非常非常欣赏宝钗,但很有意思,有时候,你最欣赏的,恰恰是你所不喜欢的。

  贾母对宝钗的欣赏在多处体现,宝钗十五岁生日,贾母特地要凤姐大办一下,又夸宝钗“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王夫人也作证,说“老太太时常背地里和我说宝丫头好”,证明不只是当面表扬。

  这四个女孩儿,自然包括黛玉了,也包括探春,但贾母会喜欢一个外人多过自己的孙女外孙女吗?她对宝钗的表扬,更像是领导的高度评价,很严肃,很正色,就差没有进一步给数据化了,这跟她提起黛玉时那口口声声的“小冤家”不同,跟一迭声地喊凤姐“猴儿猴儿”也不同。贾母对宝钗的欣赏,是透着距离感的,甚至有一种因为自己做不到她那样,所以才特别欣赏的意味。

  宝钗知道贾母上年纪人喜欢热闹戏文,喜欢甜烂之物,但她也许不知道,贾母未必喜欢她这份知道。在长辈们面前,宝钗表现得像电脑程序一样无懈可击,若是碰到个同样追求秩序的人,比如王夫人,倒是很投缘,但贾母活到这把年纪,最看重的是快乐,宝钗,却是一个不能够像凤姐那样,能让贾母“狠笑”一场的人。

  她的衣服太素净,她的房间太简约,她的表现太克己复礼,这些,都与贾母所爱迥然不同。这个时候,贾母的感性重新占据上风,是的,她可以放弃黛玉,但她同时也不想选宝钗,她于是放眼周边,宝玉的婚事因此一再拖延,这给宝黛恋情留下了足够的缠绵悱恻的时间。

  宝玉后来是怎样失去黛玉的呢,又如何终于选择了宝钗?贾母和王夫人究竟作何感想?都是尽人猜测的话题,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贾母的表现,决不会像高鹗写的那样无情与粗糙,说到底,一个老想着在小说里塞点私货、比如夸奖一下自己最拿手的八股文的人,怎么能勾画出贾母那样一个复杂的心灵世界?贾母这个老祖母,只是在前八十回里活色生香着。

揭秘:贾母为什么如此纵容贾宝玉与女孩子们厮混?

  金钏儿与贾宝玉开了几句玩笑,就被王夫人逼迫着跳井自杀了;晴雯与贾宝玉走得亲近些,就被王夫人逼回家一命呜呼了。等等情况,无不说明了王夫人见不得这种热闹,见不得宝玉与女孩子们厮混。

  或许王夫人也是无法,贾府自从出了个贾宝玉,也就臭名远扬了。王夫人痛在心上,也急在心上,于是就使出一连串的狠毒行为。

  面对这一切,难道贾母就不担心吗?贾母对这一切,为何又能够泰然处之呢?其又为何如此纵容贾宝玉与女孩子们厮混呢?

  首先,其实贾宝玉的异常行为也是引起了贾母的警觉的。但在贾母的冷眼查看,细细查试之后,她的警觉之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因为宝玉与女孩子走得近,并非人大心大,有着非分的企图。贾宝玉与女孩子们的交往是纯洁的。只是被人们一次又一次的误解罢了。怪不得贾母只能半开玩笑地说,贾宝玉原是个丫头,投错了胎。之于此,贾母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其次,当然就是因为林黛玉的原因了。

  林黛玉嘴皮子不饶人,爱哭,目无下尘。因此,大家大多都不愿意和她交往,她也不怎么愿意和别人交往,唯有宝玉和她还谈得来。你想,如果把个宝玉给管得死死的。天天唯独诗书学问,那林黛玉岂不是早就寂寞死了?这一点,贾母心里一定是万分舍不得的吧?

  再次,贾宝玉出身非凡。

  贾宝玉落草时嘴里衔了一块玉下来,贾府上下都以为其必定是非凡人物无疑,于是上上下下无不欢喜。但是,一周岁的时候,贾政为了试其志向,让其抓周,谁知贾宝玉别的宝物丝毫不取,只是径直抓了女孩们用的脂粉钗环。贾政勃然大怒,从此也就不怎么把宝玉放在心上了。王夫人若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假如贾珠没死,恐怕也不怎么会疼惜宝玉吧。但是,即使这样,贾母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宝玉当命根子一样,疼爱不已。贾母对其如此无条件的疼爱,宝玉陪女孩子们厮混一点,其怎么又会太往心里去呢?

  还有,贾宝玉是贾府众多子孙中,最有荣国公风采的一个。

  荣国府的开山之人,是多么了不起。当张道士一提到贾宝玉有荣国公当年的风采的时候,贾母立马就欢喜不已,并不由自主生生出骄傲的神情。有贾宝玉这么个人物,贾府的中兴有望啊!贾母一定是这么想的吧。说不定荣国公当初也有喜欢疼爱女孩子们的习惯呢!贾宝玉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也就不用作什么过问了。况且有荣国公风采的人,将来又一定能够差到什么地方去呢?

  最后,贾宝玉也是最通人情,最会讨贾母开心的一个。

  记得黛玉初进荣国府,因为要挪出位子来让林黛玉谁,贾母就让贾宝玉挤到自己屋里睡。贾宝玉连忙说:“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面的床上妥当,何必又出来闹得老祖宗不得安静。”瞧瞧,嘴巴多甜,多会说话儿。还有其他的一些事例我就不多说了。有情趣自己读的时候留意一下啊!

揭秘:在小说《红楼梦》中贾母为何不为黛玉做主

  导读:《红楼梦》里的贾母,有一种不显山露水的睿智,既能慈祥,又能犀利,既能见泰山,又能见毫厘,任荣国府里有各色人等花样百出,她都能稳稳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唯独有一件事,贾母办得非常不明白,那就是黛玉的婚姻大事。明明宝黛姻缘已经呼之欲出,连凤姐的小厮兴儿都跟外面人说:“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她就是不开言。难怪紫鹃丫头急不可待,生怕老太太保不齐哪天归了西,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一场爱恋变成镜花水月。

  紫鹃的焦虑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她为什么不早早发下这句话来?让那两个情痴各自对月长叹临风洒泪,为对方弄出一身的病来。她是糊涂?还是装糊涂?毕竟是书中人事,作者早已作古,无法揪着衣襟问个明白。但一本书看久了,就会不拿自己当外人,对于贾母的心理,也有了许多自以为是的猜测,不妨说一说,就如曹公说的,供同好消闲解闷而已。贾母无疑是极其疼爱黛玉这个外孙女的。她自幼失怙,在贾母身边长大,伶牙俐齿,风流袅娜,从贾母那样喜欢“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晴雯,就可知道,黛玉的模样,也是贾母最喜欢的那一款。

  贾母对她的疼爱逾于常人。黛玉一进贾府,贾母就命令宝玉给她腾地方;宝玉提了句宝钗给黛玉送燕窝,贾母就叫凤姐每天供应;就连偶尔的抱怨都透着亲昵,直喊小冤家:“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跟刘姥姥介绍家中孩子时,说:“我这三个丫头都好,只有两个玉儿可恶。”她到底是疼三个丫头,还是疼这两个“可恶”的玉儿,但凡对人情世故稍有了解,都不会有所误解吧?撇开这些细节不谈,黛玉自己的精神面貌也是一面镜子。她是那样一个敏感的缺乏安全感的人,刚进贾府时小心翼翼,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后来却口齿伶俐神采飞扬,这固然与宝玉的殷勤呵护有关,但如果不是感受到了贾母的疼爱乃至宠溺,她性格的整体色调大概都要调暗好几度。

  作为一个慈祥的老外婆,贾母能够给黛玉最大的福利,应当是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理想的人家,要有最基本的门当户对,还要相貌才情相当,最关键的,得对黛玉好。这几条一列举,让人不想到宝玉都难。对于贾母来说,她最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应当是最心甜意洽之事。我猜贾母一定是动过这念头的,所以善窥人意的凤姐才老拿宝玉黛玉两个开玩笑,虽然闹得黛玉很窘迫,但窘迫里未必没有甜蜜。凤姐的玩笑,是预热,也是推波助澜,她这样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能老是这么八卦兮兮的,当是感觉到了贾母的意图。其实凤姐不必如此煞费苦心,贾母一句话顶一万句,但贾母就是不放下这句话来,我觉得,这是因为,她的内心也很纠结。

  在宝玉的婚事上能说得上话的,除了贾母,还有王夫人,母亲有更多的话语权,也会因为更关情,而有更多的现实考量。黛玉之美,极其风格化,不见得人人都能欣赏,而作为母亲,谁会喜欢一个动辄让儿子“死了大半”的女孩呢?再说黛玉的身体是真不好,宝钗也不很健康,但她的病不过是咳嗽两声,吃一丸冷香丸就能搞定,黛玉的身体坏到在探春她们面前都“礼数粗疏”,探春也能体谅她实在是精力不济。宝玉早晚要继承这份家业,黛玉即便有能力也没有精力管理好,作为一个母亲,谁愿意为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风一吹就坏了”的美人灯呢?

  从世俗常理上,王夫人没法和贾母抗衡,但她背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那就是元春的支持。对黛玉和宝钗这两位小妹妹,元春都是一面之缘,印象应该不太深,书中只写她看到二人都如姣花软玉一般。赏赐节礼时,她却非常奇妙地将宝玉宝钗列为一等,黛玉和其他人列为另一等。这是一个太明显的暗示,宝玉是惊诧,黛玉是不爽,而贾母,应该能接收到更多的东西。王夫人和元春组合,等于在贾母划的那条明线之外,又划出一条暗线,至此,贾母不能不思考,怎样面对这件事。如果她先下手为强,非要把黛玉许配给宝玉,王夫人她们也没办法,难不成跟贾母撕破脸,落个不孝的名声?但贾母不可能这样做,尽管曹公一直是用仰视的态度写这位老祖宗,但我们还是能对她的性格有个基本的掌握,那就是,和很多大人物一样,她的感性虽然很发达,她的理性却更发达,而且,在关键时候,理性更能占据上风。从晴雯事件里可窥一斑。晴雯跟宝玉最后一次见面时,说:“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不料痴心傻意,只说大家横竖是在一处。不想平空里生这一节话来。”

  她为什么会以为她和宝玉横竖在一处?以为他们还有一个茫茫无边的未来?我想,应该是,这个聪明过人的姑娘,感觉到了贾母的意图。贾母自己也跟王夫人说:“(晴雯)甚好,言谈针线都不及她,将来还可以给宝玉使唤的。”贾母向来审美优先,房间里珠环翠绕,她喜欢的人,也大都鲜明悦目,她想为宝玉收在房中的,自然是晴雯而非袭人,“袭人从小儿不言不语的,我只当她是锯了嘴的葫芦”。但当王夫人告诉她,自己已经把晴雯撵出去,准备将袭人收房时,贾母也未做反对,只说:“既然你深知,岂有大错误的。”表达了对原本可能微觉不安的王夫人的信任,很快就把话题转到别处去了。

  大人物都是这样,他们也许表现得很感性,最终还是会听理性的。刘邦的最爱是戚夫人和赵如意,但只要别人认真劝一下,他就会在明知道吕后一定会狠整戚夫人母子的情况下,确定吕后的儿子为接班人;毛主席对丁玲曾经无限激赏,为她写下“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阵图开向陇山东。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的诗句,但后来批判她的时候并没因此放水;如今职场上也是这样,千万不要以为饭桌上领导抬举你一下,就能保你江山永固,突如其来的宠爱,常常也会无缘无故地消失。贾母在贾氏企业跌爬滚打多年,见惯风高浪险,手中又有许多利益可以分配,大家族的大领导,也算半个政治人物了,贾母不可能像个倔老太太那样,一意孤行地坚持自己的主张。

  黛玉和晴雯的确不同,前面说了,黛玉是贾母心尖上的人,在正常情况下,贾母一定会坚定地维护她的利益,但事关贾母的核心利益,她就不能不三思而后行了。这个核心利益,就是宝玉。即便贾母再疼爱黛玉,王夫人忧虑的那些,她也不能不考虑到,如果黛玉真的不适合做宝玉房中的当家人,她也不可以非要这样。至于说,宝玉深爱黛玉,要为她寻死觅活,在包括贾母在内的贾家长辈眼里,也许是不需要耗费太多脑细胞的问题,“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见惯风云,认为人人最后都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大人。

  在这种情况下,贾母的理性使她放眼黛玉之外的人选就不难想象了,但对于王夫人和元春中意的宝钗,贾母似乎并不买账。她的目光越过宝钗,投向宝琴,还让那个不着调的张道士帮着物色,完全无视宝钗的存在。没错,小说一开始是说宝钗为待选秀女,但是除了这一笔之外,宝钗跟其他待字少女没有任何差别。薛姨妈跟王夫人说,宝钗戴的那个金锁是个和尚给的,要等有玉的才能配。宝钗因此刻意地和宝玉保持疏远,黛玉也因此对宝钗十分顾忌,还曾在心中对宝玉叹息,你我之间为何来一宝钗,即便有金玉良缘之说,也该是你我才对啊。如若宝钗是待选秀女的话,这些话题统统不存在,更何况,宝钗这待选的时间也实在忒长了一点吧。

  我不知道曹公当时为宝钗拟定这一身份是何意,只知道写着写着他把这一茬完全丢下了,那么,贾母执意将宝钗视为透明,便显得意味深长。我姑且根据我有限的人生经验猜一下,那可能是,虽然贾母非常非常欣赏宝钗,但很有意思,有时候,你最欣赏的,恰恰是你所不喜欢的。贾母对宝钗的欣赏在多处体现,宝钗十五岁生日,贾母特地要凤姐大办一下,又夸宝钗“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王夫人也作证,说“老太太时常背地里和我说宝丫头好”,证明不只是当面表扬。这四个女孩儿,自然包括黛玉了,也包括探春,但贾母会喜欢一个外人多过自己的孙女外孙女吗?她对宝钗的表扬,更像是领导的高度评价,很严肃,很正色,就差没有进一步给数据化了,这跟她提起黛玉时那口口声声的“小冤家”不同,跟一迭声地喊凤姐“猴儿猴儿”也不同。贾母对宝钗的欣赏,是透着距离感的,甚至有一种因为自己做不到她那样,所以才特别欣赏的意味。

  宝钗知道贾母上年纪人喜欢热闹戏文,喜欢甜烂之物,但她也许不知道,贾母未必喜欢她这份知道。在长辈们面前,宝钗表现得像电脑程序一样无懈可击,若是碰到个同样追求秩序的人,比如王夫人,倒是很投缘,但贾母活到这把年纪,最看重的是快乐,宝钗,却是一个不能够像凤姐那样,能让贾母“狠笑”一场的人。她的衣服太素净,她的房间太简约,她的表现太克己复礼,这些,都与贾母所爱迥然不同。这个时候,贾母的感性重新占据上风,是的,她可以放弃黛玉,但她同时也不想选宝钗,她于是放眼周边,宝玉的婚事因此一再拖延,这给宝黛恋情留下了足够的缠绵悱恻的时间。

  宝玉后来是怎样失去黛玉的呢,又如何终于选择了宝钗?贾母和王夫人究竟作何感想?都是尽人猜测的话题,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贾母的表现,决不会像高鹗写的那样无情与粗糙,说到底,一个老想着在小说里塞点私货、比如夸奖一下自己最拿手的八股文的人,怎么能勾画出贾母那样一个复杂的心灵世界?贾母这个老祖母,只是在前八十回里活色生香着。

茄鲞是什么菜?贾母为何要请刘姥姥品尝“茄鲞”

  如果央视采访刘姥姥“你幸福吗?”,刘姥姥肯定咧着嘴说“姑娘你别忽悠我,我去过大观园,见过大世面,告诉你,我姓刘!”;如果是凤姐或者平儿问姥姥“你幸福吗?”,刘姥姥肯定忙不迭的千恩万谢:“太幸福了,这些日把古往今来没见过的,没吃过的,没听见过的,都经验了,难得老太太和姑奶奶并那些小姐们,连各房里的姑娘们,都这样怜贫惜老地照看我,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哟!”。

  可见,刘姥姥是理解幸福含义的,只不过姥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个积年的老寡妇已经修炼成精,单凭她带着板儿独闯荣国府就知道她非同凡响,懂得审时度势,伺机而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该装糊涂的时候绝不冒充公知。别看那些大V们在微博上整天唾沫星子乱喷,在家里还得听丈母娘的,这些和刘姥姥一般的老娘们平时不做饭不洗衣服,喜欢背着手作思考状,但冷不凡就想到了朝中还有些远亲或者旧时的相好,于是就有了打秋风的路子,女婿不费吹灰之力就圈到了很便宜的土地,一转手就成了SOHO。

  言归正传。刘姥姥本意是到荣国府打个秋风讨点生活,所以应该是“蹙”着身子进去的.我对“蹙”字比较满意,虽然没有“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用得香艳,却也传神, 一个“蹙”字将刘姥姥那种诚惶诚恐、怯怯懦懦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实主义手法理应如此。

  刘姥姥就这样“蹙”进了荣国府,然而在她面前却打开了一个新天地,仿佛在一秒钟内抹掉了穷屌丝和高富帅的距离,一下子进入了上流社会,瞬间体会到了幸福的含义: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

  当然,幸福是要付出代价的,刘姥姥被凤姐和鸳鸯捉弄,被黛玉嘲笑“当日圣乐一奏,百兽率舞,如今才一牛耳.”咳!黛玉太刻薄,这也为她可悲的结局作了注脚,诸君切记:做人要厚道!

  穷人的生活始终围绕着一个“吃”字,所以刘姥姥的幸福始于舌尖,也终于舌尖,《史太君两宴大观园》给了刘姥姥无限的惊喜.先是×攮了一两银子一个的鸽子蛋,然后又用了似个小盆子大小的竹根酒杯饮酒,最惊艳的是品尝了红楼名菜:茄鲞!

  贾母笑道: “你把茄鲞搛些喂他.”凤姐儿听说,依言搛些茄鲞送入刘姥姥口中,因笑道: “你们天天吃茄子,也尝尝我们的茄子弄的可口不可口.”刘姥姥笑道: “别哄我了,茄子跑出这个味儿来了, 我们也不用种粮食,只种茄子了. ”众人笑道: “真是茄子,我们再不哄你. ”刘姥姥诧异道: “真是茄子?我白吃了半日.姑奶奶再喂我些,这一口细嚼嚼. ”凤姐儿果又搛了些放入口内.刘姥姥细嚼了半日,笑道: “虽有一点茄子香,只是还不象是茄子. 告诉我是个什么法子弄的,我也弄着吃去.”

  刘姥姥追问着“茄鲞”的烹调方法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她要配合着贾母,贾母安排她吃“茄鲞”是有深意的,这且按下不表。

  那么,这“茄鲞”是如何做的呢?故事进入高潮了。

  凤姐儿笑道: “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削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鲞”是晒干的的鱼或蔬菜,像鱼鲞,茄鲞,笋鲞,在我们安徽农村最有名的就是萝卜鲞子,冬天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挂满了,晒干后用麻油、五香粉一拌,放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就着粥不知道有多抻坦!

  那么,大观园为何要将一道本来很普普通通的草根小菜搞得这样复杂呢?贾母又为何要请刘姥姥品尝这道寻常小菜呢?

  我以为贾母请刘姥姥吃“茄鲞”首先是基于认知层面,她的目的是向刘姥姥炫富。但那刘姥姥来自穷乡僻壤,如果请她吃鱼翅,她可能以为是粉丝;如果请她熊掌,她可能以为是猪蹄;如果请她吃猴脑,她可能以为是豆腐;如果…反正对于一个连鸽子蛋都没有见过的人,拿食材炫耀无异于对牛弹琴,比如,我对于法国蜗牛就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贾母是明智的,茄子在乡村是再普通不过的食材,将茄子包装成内容丰富的“茄鲞”,足以让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刘姥姥眼花缭乱:“我的佛祖!倒得十来只鸡来配他,怪道这个味儿!”刘姥姥对鸡的概念是明确的,对鸡的价值是清楚的,“茄鲞”中众多的配料特别是鸡让刘姥姥可以简单地计算和类比,贾母用一个小小的茄子一举将刘姥姥拿下。

  然而,如果仅仅只是这一层意思,《红楼梦》也就不是红楼梦了。我们知道,不管哪一个菜系,也不论是任何一道菜,食材都有主辅之分,故不能喧宾夺主,否则这菜就似是而非了。我对川菜中辣子鸡就颇有疑义,你说一盆菜中尽是红辣椒找不到鸡那还叫鸡吗?还有扬州菜中的二十四桥月明夜,将一只火腿剖开,在上面挖二十四个圆孔,再将豆腐削成小球放入孔中一起蒸,你说是品尝豆腐还是吃火腿?

  想来那“茄鲞”中的茄子经过炸、炒、煨、糟等诸多工序,在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等配料的环绕中已经失去了自我,恐怕很难找到了。即使捡到一两粒,也不是茄子的味道了。

  一个茄子,要用十几来只鸡配他,还有各色山珍、果子伺候,是不是有点奢靡呢?

  《红楼梦》中的美食比比皆是,但这道菜显然不成功,没有茄子味道还能叫“茄鲞”吗?甚至比不上很大众的“鱼香茄子”。这并不是说“茄鲞”不好,而是辅料的味道挤掉了主料的味道,茄子已经不是从前的茄子了。所以,“茄鲞”作为一道菜很可能是杜撰的,目的是借这道菜“喻讽”。

  那么,嘲讽谁呢?

  联想到中药中的“君、臣、佐、使”,君药是主药,臣药辅助君药,佐药用于延缓毒性,而使药则是引药。在一个方剂中,君药显然是主要的,用量比臣、佐药大得多,而引药则是一点点,君、臣、佐、使断然不能主次不分,否则会要人命的。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膳”和“药”有很大的联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膳”也是“药”。“药”是如此,“膳”似乎也有君、臣、佐、使之分,而“茄鲞”似乎君臣不分。

  所以,从“茄鲞”的配方可以看出,这道菜是喻讽朝廷“君不君,臣不臣”!

  曹家被抄,雪芹心中无比怨恨,祖上给康熙爷喂过奶,接过驾,做过官,伴过读,为讨主子欢心,挪用公款和盐税接驾,奢华糜费,到头来自己身负巨债,雍正说翻脸就翻脸,岂是为君之道?没有曹家筹划,康熙爷能潇洒地到江南画一个圈?没有曹家辅佐,你这道茄子能这样有滋有味?

  然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在心里恨恨,在纸上骂骂,当然,芹溪先生骂人不可能像公知那样张口就是“你麻痹!”,或者“你是个傻B”这样没水平,春秋笔法才是秀才的利器。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红楼梦》中字里行间到处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曹家对朝廷有贡献的思想贯穿始终。一开头焦大就骂过一回:“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你当焦大只是在骂贾府么?也是借他的口骂朝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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