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名:阿拉伯的劳伦斯
外文名:Lawrence of Arabia
别 名:托马斯·劳伦斯(T.E. Lawrence)
出生地:英国
逝世日期:1935年5月19日
职 业:军人
毕业院校:牛津大学
阿拉伯眼中最伟大外籍英雄:劳伦斯怎么死的?
一个半世纪前,一个英国人企图扶助一个弱小民族,反抗雄踞在中、近东的土耳其帝国,他失败了。半世纪前,又有一个英国人做同样的尝试,凭了超人的智慧、毅力和体能,他成功了,结果是土耳其帝国的崩溃。前者是拜伦,后者是俗称阿拉伯的劳伦斯。两者还有一些类似之处:例如,都是成名甚早,都是英年夭逝,都是出身有名学府,都特立独行,和英国绅士社会格格不入。
但是两者有一个基本的差异。在私生活上,拜伦本是一个纨绔子弟,耽于逸乐,且顾影自怜,善于作态。劳伦斯的心中也有一株顾影水仙,但大任降身之际,他的灵魂能提升到史诗的高度,支持他的肉体,去忍受只有超人才能负担的痛苦和疲惫。多才的劳伦斯曾经翻译荷马的史诗,但他的名著《智慧的七大支柱》也已成为记述一次大战东战场的现代史诗,而他自己便是这篇史诗的主角。沙漠,沙漠的空廓和虚无,那种远离文明的原始的煎熬和晕眩,那种对内要克服大自然的多重压力,对于这位现代史诗的主角,是一种形而下的也是形而上的考验。沙漠,原是天才内在的气候。绝顶的天才,原就注定了要忍受绝对的寂寞。“天才恒侵袭,但凡人占据且拥有,”劳伦斯如是说。大漠中往返的长途跋涉,驼背上的日日夜夜,就劳伦斯的一生而言,正是一个缩影和一个象征。
而在舌敝唇焦之后,在摩顶放踵和出生入死之后,在肉体委顿和心灵颓丧之后,他成功了,因为他已名闻全球,而土耳其帝国也已经瓦解;但同时他也失败了,因为在内部的纠纷和协约国的阴谋下,阿拉伯非但不能独立,反而惨被瓜分。他曾站在协约国与阿拉伯之间,向后者保证战后的独立和自由。那些游牧民族曾如此相信他,崇拜他,视他为救世主,凡他至处,人群争挽他的衣衫,而他也隐隐然以现代的米赛亚自命。然而?战后的现实令他幻灭,他感到自己像一个骗子。一切光荣都变成耻辱。人们的赞美和宣传只会加强他的自咎和厌憎。由于英国在法国压力下违背了战时对阿拉伯人的诺言,劳伦斯在英皇召见时当场拒绝了乔治五世的授勋,作为一种抗议。不久他又毅然谢绝出任英国海外某地总督,改名易姓,隐入行伍之间。
劳伦斯在阿拉伯的英雄史迹,尽人皆知,不用我来复述。他在战后的种种表现,也非这篇短文所能详谈。此地我只能提一提他异常复杂的个性,和他在一次大战后期及战后所表现的矛盾、沮丧、迷惘和自嘲自虐的心境。
许多传记家,甚至劳伦斯自己的朋友,对于他的独立特行都感到难以理解,而有所谓“劳伦斯之谜”一说。例如:劳伦斯在进入土耳其重镇大马士革之后,何以在自己胜利的巅峰突然引退?何以在战后,朝野同钦,而国家方欲委以重任之际,他要遁世逃名于士卒之间,且接受极其苛严的训练?身为大英雄和名作家的他,经常在书信中透露悲观和懊丧。在给母亲的信中,他诉苦说:“要安于无所事事,我还太年轻;要从头开始,我又太年长了。”在致诗人格雷夫斯的信中,他说:“我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生命,在真正的意义上,已然逝去。”
劳伦斯所以突然离开大马士革,除了因为阿拉伯仍四分五裂,而英法的政治阴谋令他心寒齿冷之外,尚有另一隐衷。据说他一直因为自己是私生子而深感羞辱,乃视性为一种不洁,非但终身未娶,即女友也鲜闻来往。尤为不幸的是,在阿拉伯战役的后期,他因潜入敌后刺探军情,在德拉被捕。土耳其司令官并不知道他就是劳伦斯,但惑于他的白皙肌肤,竟令四名兵勇鞭笞他之后,轮流将他奸污。此事对劳伦斯身心的摧残,是无可比拟的。在德拉受辱之前,他在别人和自己的想像之中,俨然是米赛亚再世。但经过了那次事件,他的自我神化和英雄气概便颓然崩溃了。
在德拉事件之后,他几乎用完了精神的燃料。他的使命感消逝了,余下来的是野心和权力的欲望。他变得嗜杀,但杀伐之后只感到怜悯,不感到胜利的喜悦。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即使那种权力,也只是一个幻觉而已。他完全空虚地离开了大马士革。
但何以战后劳伦斯坚持要加入空军呢?何以他必须如此贬抑自己?论者尝谓他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患有同性恋。这是很不可靠的臆想。劳伦斯的朋友们,都证实绝无此事。同时,他先后在战车队和空军的纯男性团体中生活了十二年之久,亦未闻有任何可疑的纪录。事实上,劳伦斯对任何肉体上的接触,都会深感震骇。劳伦斯所以要自谪于行伍而听命于士官,第一,是因为他已厌倦于做一个名人,他要从自己的神话中解脱出来。第二,他在大战期间的超人表现,已经透支了自己的意志和定力。他曾经担当过太大的风险,负过太重的责任,现在,当一名二等兵,他可以仅仅服从命令,无论那命令有多愚蠢,而不用亲自负责了。第三,在沙漠的岁月中,他已惯于袍泽之情,惯于在艰苦的环境中分享单纯的同情。战后他深深怀念那种袒露的人性,他需要恢复那种安全感。第四,正如前面提起过的,他是一个受虐狂患者,他需要严格纪律的自惩和肉体的操劳。
同时,在军中他可以满足自己的另一个欲望——对速度的追求。他爱一切剧动而高速的东西。“速度是人性中第二种古老的兽欲,”他如此说过。他爱在浩浩的沙漠中驶车。在空军服役时,他促使空军当局注意海上救难的需要,且亲自设计并监造救难的快艇。最后的几年,劳伦斯一直以电单车去看萧伯纳和哈代,每星期平均驶四百到六百英里。如果路好,他每每超速到每小时八十至一百英里。最后竟因此丧生。
劳伦斯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复合体。他在沙漠中缓缓骑驼,也在文明里高速驶车。他的灵魂拥抱最单纯的自然,呼吸阿拉伯开阔的空间,同时也展望未来的世纪。他说:“在我看来,我们这一代惟一主要的任务,是征服最后的一个元素,大气。”他是一个超人成就的军事家和战士,但同时也是探索灵魂的作家和翻译家。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冒险家之一,但同时又那样羞怯,内向,且患得患失。他的生命,繁复、矛盾胜过一千个人。他的灵魂究竟有多少窍呢?然则,一切伟大的灵魂不都是如此宏丽地充满了矛盾吗?
逝世
1935年5月19日,以阿拉伯的劳伦斯闻名的T-E-劳伦斯上校因6天前在英国多塞特郡发生的一起摩托车事故中受重伤于今天上午去世。这位世界大战中率领阿拉伯人反对土耳其统治的具有传奇色彩的领袖是为了避免在一条宁静的山路撞着一男孩而急转弯时受伤致死的。被认为是天才的劳伦斯在他的《七根智慧之柱》一书中说他“把遗嘱写在满天星斗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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