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名:欧阳修
别名:欧阳永叔、醉翁、六一居士
国籍:中国宋朝
民族:汉族
出生地:北宋绵州(今四川省绵阳市)
出生日期:1007年(农历丁未年)
逝世日期:1072年(农历壬子年)
职业: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
主要成就:参与纂写《新唐书》《五代史》
北宋:古文运动的代表
代表作品:《醉翁亭记》《秋声赋》
官职: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
谥号:文忠
地位:“唐宋八大家”之一
唐宋八大家大多风流又好色 欧阳修与儿媳有染
在这些大儒中,较有代表性的可举“唐宋八大家”为例,这八个人是韩愈、柳宗元、王安石、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与曾巩。虽然他们都是历史上的正面人物,文章千古流传,人们读了他们的诗、词、文章肃然起敬,可是从现在可以找到的资料分析,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很风流、好色。
韩愈
韩愈是“唐宋八大家”之首,“文起八代之衰”的名气实在是够大的。他是唐代的一个高官,官至吏部侍郎,相当于现代的副部级干部,主张尊儒排佛,强调自尧舜至孔孟一脉相承的道统,维护儒家的传统思想。可是,这个人很纵欲,妻妾成群,以致性功能大为衰退。他经常服用壮阳药,古代的壮阳药中多有硫磺成分,多食有害,于是韩愈听了他人建议,把硫磺研成末喂公鸡,等公鸡长大后再食鸡肉,使公鸡先吸取了硫磺的毒性,从而间接获得硫磺的壮阳功效,可是这样吃多了还是使他死于此。宋人陶穀《清异录》上说:“昌黎公逾晚年颇亲脂粉,故可服食;用硫磺末搅粥饭,啖鸡男,不使交,千日,烹庖,名‘火灵库’,公间日进一只焉”,但是,“始亦见功,终致绝命”。
欧阳修和苏轼
这里应该提到的还有欧阳修和苏轼(苏东坡),他们都是宋代的大学问家、大政治家。在当时都是以“正统”面目出现的大人物,而欧阳修的政论文章《朋党论》、《五代史伶官传论》是多么铿锵有力,他的《食糟民》诗对农民是多么同情,可是另一方面他写出的一些享受女色、描写女性的浮艳之词,简直判若两人。苏轼也一样,他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以及“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和反映嫖妓生活的浮艳之词完全看不出出自同一人之手。这可能反映出一些封建士大夫的两重人格和双重道德标准,也反映出他们推崇的“孔孟之道”和“人欲横流”的矛盾。
欧阳修、苏轼私生活的浪漫是出了名的:
《避暑录话》说:“欧阳文忠知扬州,建平山堂,壮丽为淮南第一。每暑时,辄携客往游,遣人至邵伯取荷花千余朵,以画盆分插百许盆,与客相间,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传客,以次摘其叶尽处,则饮酒,往往侵夜,载月而归。”《宋稗类钞》云:“欧阳修间居汝阴时,二妓甚颖,而文公歌词尽记之,筵上戏约他年当来作守。后数年公自维扬果移汝阴,其人已不复见。视事之明日,饮同官湖上,有诗留撷芳亭云:‘柳絮已将春色去,海棠应恨我来迟。’”可见,他对妓女是多么眷恋。
正因为有这种生活情趣与经历,欧阳修写过不少旖旎、缠绵、香艳的描写男女之情的诗词,其中也不乏佳作。例如他写的《南歌子》描写一对新婚夫妻甜美、热烈的爱情: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这首词写得非常细腻、生动,充分表现出作者的性兴趣与性体验,可是,却被指责为“浅近”、“浮艳”,引起“群小”的“暧昧之谤”。更有人“为尊者讳”,说作为一代儒宗的欧阳修不会填这类词,“当是仇人无名子所为”,而列在欧阳修的名下。
苏轼
苏轼在这方面也毫不逊色。《挥麈录》说:“姚舜明庭辉知杭州,有老姥自言故娼也,及事东坡先生,云:公春时每遇暇,必约客湖上,早食于山水佳处。饭毕,每客一舟,令队长一人,各领数妓任其所适。晡后鸣锣以集,复会圣湖楼,或竹阁之类,极欢而罢。至一二鼓夜市犹未散,列烛以归,城中士女云集,夹道以观行骑过,实一时盛事也。”
他们不少的旖旎艳丽的诗词,都是在这种狎妓生活中写出来的,例如《调谑篇》载:
大通禅师操行高洁,人非斋沐不敢登堂,东坡一日挟妙妓谒之,大通愠见于色。公乃作《南柯子令》妙妓歌,大通亦为解颐。公曰:“今日参破老僧禅矣。”
苏轼为妓女作词书字时倜傥、风流之气溢然,可是,隐藏在这背后的人际关系又是什么呢?他们仍旧不过是把女子作为自己遣兴、抒怀、发泄、娱乐的工具罢了,以下这件事说明了问题的实质:
坡公(苏轼)又有婢,名春娘。公谪黄州,临行,有蒋运使者饯公。公命春娘劝酒,蒋问春娘去否?公曰:“欲还母家。”蒋曰:“我以白马易春娘可乎?”公诺之。蒋为诗曰:“不惜霜毛雨雪蹄,等闲分付赎娥眉,虽无金勤嘶明月,却有佳人捧玉卮。”公答诗曰:“春娘此去太匆匆,不敢啼叹懊恨中。只为山行多险阴,故将红粉换追风。”春娘敛衽而前曰:“妾闻景公轩厩吏,而晏子谏之夫子厩焚而不问马,皆贵人贱畜也。学士以人换马则贵畜贱人矣!”遂口占一绝辞谢,曰:“为人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今时始知人贱畜,此生苟活怨谁嗔。”下阶触槐而死,公甚惜之。
这个故事很能说明问题。苏东坡竟答应用婢女春娘去换朋友的一匹马,以致春娘以头撞树而死。这位春娘,无疑是一位颇有个性能维护自己人格尊严的女性,她以死对苏轼等大人先生们不把女人当人的行为做了强烈抗议,这也揭露出在这些封建士大夫风流倜傥、舞文弄墨、怜香惜玉等现象下掩盖着的本质。
孔孟之道提倡“仁德”、“民为重”,可是苏东坡的做法与之相差何异千里呢!南怀瑾先生说过:
宋代大文豪苏轼,文风豪迈,一代大家。其一生姬妾众多,风流韵事层出不穷,而他对这些姬妾的态度,则完全如宗法制度而无情无义。我们都知道他对妻子王氏一往情深,“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诗句令人潸然泪下。然而他对待婢妾的态度,却足以让现代人瞠目结舌。如其在贬官之时,将身边的姬妾一律送人,据说其中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
他的看法,倒真是一针见血的。
欧阳修
也许有人认为,风花雪月,人之常情,这些大人先生、封建士大夫们嫖嫖妓女有什么不得了;对婢女能买能卖,用以换马又有什么不得了。那么,可以看一看这位被称为“一代道宗”的欧阳修的两件“丑”闻,当时是轰动一时的。
第一件事是关于欧阳修的“外甥女”张氏。虽说是“外甥女”,但双方并无血统关系,是欧阳修的妹夫的前妻所生,当然在封建社会中欧阳修和她还有严格的伦理与辈分关系。这个张氏嫁给了欧阳修的堂侄,以后又和家中的仆人私通,事情败露后,此案在开封府审理。想不到在公堂之上张氏竟供出和欧阳修有私情。王铚的《默记》中说:“张惧罪,且图自能免,其语皆引公未嫁时事,语多丑异。”也就是说,张氏在公堂之上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竟坦白交代出她未嫁前和欧阳修“有一手”。
使人闹不明白的是坦白交代这种事能“解免”她的什么罪责,直接后果是,这一下子舆论大哗。欧阳修百般辩解,最后虽以“查无实据”了事,但在名声上却大受影响。他的政敌钱勰也借此攻击他,欧阳修有口难辩,最后被朝廷贬到滁州。
第二件事更严重了。欧阳修妻子的堂弟蒋宗孺犯了事,遭到弹劾,蒋本来希望欧阳修能帮自己开脱一下,没想到欧阳修却上书要求尽快处理。蒋对此恨恨不已,就揭露出欧阳修和大儿媳吴春燕有染。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太丑太臭了。儒家强调“礼”,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怎么可以这么“乱伦”呢?而且这竟发生在被称为“一代道宗”的欧阳修的身上。说这种事,文雅的词儿是“帷簿不修”,在民间则叫“扒灰”,即使到了现代也是很难听、很见不得人的,何况是在封建社会呢?这件事还被人告到皇帝那里去了,幸亏当时的明神宗不相信,方才作罢。
不过,这两件事对欧阳修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心灰意冷,一再要求辞职,但未被允许,以后过了几年,欧阳修就去世了。
这种丑闻不仅发生在欧阳修身上,而且和王安石、苏轼都沾上了边。在民间传说中,王安石和苏轼都对美丽的儿媳表示过好感,王安石曾把儿媳比作琵琶,想在上面弹一曲,儿媳也风流、大胆和开放,作诗回应,如果公公弹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在翁媳作诗传情的时候,儿子回来了,公公只好将写在墙上或桌上的诗仓促抹去。
这种事情是不是事实呢?已无法考证,但是语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使是无中生有,也可能有那么一些“缝”会使人猜疑、臆想。
让欧阳修贬官的绯闻:外甥女供称与他通奸?
欧阳修活了66岁,做了42年的公务员,一生三次被贬,两次与范仲淹有关,还曾两次遭遇绯闻。
第一次被贬是在1030年5月。当时范仲淹上《百官图》,批评宰相结党营私,任人不唯贤,结果反遭诬陷,贬至饶州。欧阳修对范仲淹主张改革、为政清廉向来尊重,公开发表言论表示支持,结果也被贬到湖北夷陵。第二次被贬是在1045年秋,与范仲淹“庆历新政”失败有关。第三次被贬是在1067年,英宗去世,神宗即位。国丧期间,欧阳修内穿紫袄,被御史弹劾,贬,知亳州。
欧阳修遭遇绯闻,起于第二次被贬前。
1043年,青年皇帝仁宗亲政,面对内忧外患,他号召群臣出谋献策,改革吏治。范仲淹提出的十项改革方案,得到仁宗的赞赏。短短几个月,范仲淹就被提升为参知政事,担任副相。在“庆历新政”推行过程中,越来越尖锐地触及既得利益者,譬如裁减冗员、惩治腐败,必然引起保守派的强烈反对。有人攻击范仲淹搞派系斗争,利用少壮派打击元老派,闹得仁宗不知如何收场。次年6月,西北边事吃紧,仁宗正好趁机让范仲淹去守边。11月,进奏院的刘巽和苏舜钦召集文人聚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被人举报,仁宗大怒,批捕数十人,史称“奏邸狱”。
1045年新年刚过,杜衍被罢相,富弼被免职,推行“庆历新政”的主要人物作鸟兽散。欧阳修不识时务,公开为改革派鸣怨叫屈,惹仁宗不悦。但仁宗惜欧阳修之才,不想拿他怎么样。此时欧阳修的朋友田况由真定改任秦州,仁宗就让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按察使欧阳修临时代理真定府事宜。可是,一个险恶的阴谋正在向他袭来,始作俑者就是谏官钱明逸。
钱明逸嫉恨欧阳修,说出来令人啼笑皆非。据《钱氏私志》载:欧阳修“后修《五代史·十国世家》,痛毁吴越,又于《归田录》中说文僖数事,皆非美谈。从祖希白尝戒子孙,毋劝人阴事,贤者为恩,不贤者为怨。”也就是说,欧阳修在参与编纂《新五代史》时,贬斥了钱氏的祖宗,即吴越国王钱氏家族。
钱明逸将诬告欧阳修私吞财产的状纸递到开封府。开封府尹杨日严阅状而窃喜,因为他主政益州(今成都)时,大肆敛财,贪污官银,曾遭到欧阳修弹劾,一直怀恨在心,这下正好撞到他枪口上。状纸经开封府递达朝廷,宗仁即刻着人调查。结果查无证。但钱氏家族并不就此罢休,换了一种方式攻击欧阳修,制造了“盗甥”和“私从子妇”的绯闻。
“盗甥”事件是诬陷欧阳修与外甥女通奸。欧阳修妹妹嫁张氏不久便守寡,张氏前妻遗一女,欧阳修可怜她们,将她们接到家里抚养。其外甥女长大成人后,嫁与欧阳氏远房侄子欧阳晟,但她不守妇道,与家仆私通,被人告发。后受人利用,屈打成招,竟然说欧阳修和她有乱伦,还欺占了她娘家的财产——有人事先用张氏的家财购买田地,落在欧阳修名下。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政治斗争,目的就是置欧阳修于死地。
尽管仁宗皇帝不相信欧阳修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并多次作出批示,表明态度,但人言可畏,何况那些人不依不饶,仁宗只好将欧阳修贬到滁州。到滁州后,欧阳修还是比较乐观的,游山玩水,赋诗作文,如散文《醉翁亭记》、七古诗《菱溪大石》等,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失意的牢骚。可是,“盗甥”绯闻被小人四处传播,如影随形,历时长久,欧阳修心情岂能不受影响。
“盗甥”事件之后,那些小人又编造出“私从子妇”的绯闻,说欧阳修与儿媳乱伦——宋司马光《涑水纪闻》言:“士大夫以濮议不正,咸疾欧阳修,有谤其私从子妇者。御史中丞彭思永、殿中侍御史蒋之奇,承流言劾奏之。之奇仍伏于上前,不肯起。诏二人具语所从来,皆无以对,俱坐谪官。先是之奇盛称濮议之是以媚修,由是荐为御史,既而攻修,修寻亦外迁。其上谢表曰:‘未乾荐祢之墨,已弯射羿之弓。’”
经历两次绯闻的打击后,欧阳修心灰意冷,淡薄仕途,多次要求退休。1071年,欧阳修办好退休手续后,回到安徽颍州,次年与世长辞。
揭秘历史上真实的欧阳修:天生好色又放荡不羁?
作为政治家的欧阳修,历任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曾参与北宋“庆历新政”的改革,多次与政见不同者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在政治上雷厉风行而又说一不二。这样一个一脸正气、一本正经的人,在生活中却放荡不羁,率性而为,表现出十分另类的一面。
最搞笑的事情,莫过于这个以扎实学问根底立足于士林的大儒,曾经在考试中帮助同学“舞弊”。
据宋代王铚《默记》说,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年),欧阳修以乡试第一名的好成绩,赴京参加省试。乡试第一名,称解元,自然满腹经纶,踌躇满志。当时,一位姓李的考生,与他一同参加省试。但不巧的是,临近考试了,李生却忽病,全身乏力,昏昏沉沉。这种决定前途和命运的考试,重要性不言而喻,李生只好拖着病体,勉强支撑。然而在考试中,病又突然发作,李生伏倒在桌上,人事不省。时过晌午,昏睡中的李生,忽然感觉腋下有人挠他,惊觉后才发现是邻座同学。邻座问他为何只顾沉睡,不做试卷?李生无奈地说自己患了疫气。邻座劝说道:“科场难得,既然已经到了考场,挣扎也要把试卷做完啊。”李生想想,也是,便尝试着对题思考,倒也能构思。邻座见李生能动笔了,非常高兴,把赋题中当用的一些典故、观点,悉数告诉他。
后来还干脆将自己的试卷,拽过来铺在李生的桌上,说:“我是国学解元欧阳修,我的答卷你尽管拿去看无妨。”李生读了欧阳修的文章,茅塞顿开,很快就完成了赋题的写作。这次考试,欧阳修没有因为一心二用而影响成绩,又考了第一名,高中省元。而李生在欧阳修的“帮助”下,不但克服了病痛干扰,而且也考上了进士,从此步入仕途,最后当上了朝廷的郎中。
欧阳修还有十分好色的一面。欧阳修在西京洛阳任留守推官的时候,好与某官妓缠绵,但按当时的规定,官妓只准官场接待和宴饮应酬时召集,不能与官员有私。不过,天生好色而又放荡不羁的欧阳修不管这一套。有一回,洛阳留守钱惟演在后花园召集同僚聚饮,梅尧臣、谢绛、尹洙都到了,独不见欧阳修。过了好一阵,欧阳修才与此官妓姗姗来迟。坐定之后,俩人还眉来眼去,情意缠绵。钱惟演是一个非常宽容的上司,他假装生气地问官妓为何迟到,官妓回答说天气太热,不小心在水榭里睡着了,醒来后又发现丢失了金钗。
钱惟演听了,不但没戳穿这美丽的谎言,反而呵呵一笑着说:“如果欧推官能帮你写一首词,我就赔你一支钗。”欧阳修见有这等美事,便即席赋词一首《临江仙》曰:“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燕子飞来栖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晶双枕,傍有堕钗横。”
欧阳修的词把一个独守空闺、等待郎君的怨妇形象写得惟妙惟肖,妖而不媚,艳而不俗,虽是一时应酬之作,却成就了一曲千古名词。
另据宋代邢居实《拊掌录》记载,欧阳修有一次与文朋诗侣们喝酒行令,规定每人作诗两句,诗意必须是犯徒刑以上的罪行。一人说:“持刀哄寡妇,下海劫人船。”另一人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轮到欧阳修了,他说:“酒黏衫袖重,花压帽檐偏。”众人诧异,问这怎么能算徒刑以上的罪?欧阳呵呵一笑,回答说:“喝酒喝到这种程度,还有什徒刑以上的坏事做不出来呢?”可见,他还是一位十分搞笑的人。
欧阳修的治学之道:身为文坛宗主为何不多读书?
欧阳修主政的时候,遇到自己不懂的问题,就派人持手书前往好友刘敞处请教。接到来信,刘敞时常无须翻书,就可当着来使的面不假思索地执笔一一作答。被问得多了,刘敞有时也是不胜其烦,抱怨道:“好个欧九,可惜不读书!”对欧阳修的为人之道表示认可,但对他的学识素养颇有微词,认为他读的书太少了。
如果说欧阳修读的书太少,肯定是冤枉了他。作为北宋文坛的第一任宗主,宋代诗文革新的倡始人,《新唐书》、《新五代史》的编撰者,若无深厚的知识学养,欧阳修自然是做不到这一切的。之所以刘敞会对他有着“不读书”的印象,根源就在于两人的读书方式截然不同之故。
刘敞是个兴趣广博的大家,对经、史、佛、道、金石、卜筮、天文、方药、山经、地志,都有一定的研究,素以浏览群书、见闻广博而著称。当然,这种广泛的兴趣,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一种潜在的阻碍,使得他无法在某项学问上得有大成。毕竟要对涉猎如此之广的学科都有研究,是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最后的结局,难免就会堕入到“周身是刀、把把不利”的怪圈当中。
欧阳修自幼家境贫寒,早年为了出人头地,在古文写作上狠下苦功夫,他先是认真研读韩愈的文章,学习古文的写作手法。后来在洛阳认识了散文家尹洙,他又虚心学习尹洙简洁严谨的文风,从中汲取营养。入仕后,欧阳修有一次到内阁书库,无意中看到一本记录古代书籍的书目,上面有两千多本的书名,他竟然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欧阳修一方面感慨古人著述竟然如此之多,同时又想到这些佚失不传的书,根本原因还是没有流传的价值,所以才会被时代所淘汰。由此领悟,不论是读书还是作文,选材都要精严,只有求深求通,有所创造,才能真正体现价值。若是依据兴趣而随意涉猎浏览,无法精读深研,结果只能是泛滥无归。
所以,欧阳修一直秉持读书为文、贵以精专的严谨学风。他在《答吴充秀才书》中说:“文之为言,难工而可喜,易悦而自足,世之学者,往往溺之。一有工焉,则曰:吾学足矣。甚者至弃百事不关于心,曰:吾文士也,职于文而已。此其所以至之鲜也……孟子皇皇不暇著书,荀卿盖亦晚而有作。若子云、仲淹,方勉焉以模言语,此道未足而强言者也。”认为文章的语言难以精妙而出神入化,却很容易让作者自满,世间的读书人往往耽溺其中,只要稍有成就,就以为自己的学问已经足够用了。还有人淡漠世事,认为只有写文章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其余的一切都是漠不关心。这就是为甚么在文字创作上真正成功的人很少的原因。
欧阳修说,孟子为了义理之学,一生奔波劳碌,荀子也是到了晚年才有著作问世,至于扬雄、王通这些人的作品,乃是模仿前人的语言而作,没有自己的创新,这就是学力不够却又勉强为文著述的例子。其意在强调,读书必须精研深读,彻底掌握,只有积累下了深厚的学养,不论是叙事说理,还是有为而作,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黄庭坚的岳父孙莘老曾经向欧阳修请教,怎样才能增进学识。欧阳修说:“此无他,惟勤读书,多为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每一书出,必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摘,多作,自见之。”欧阳修根据自己的经验,把勤读和多写总结为增进学识的最佳方法,同时指出,写作时不要有一心胜过他人的想法,这样的心态,很难有成功者。只要平时多读多写,久了,自然就会发现自己文章中的不足,由此获得提高。
欧阳修的读书之道,就在于“精专”二字,若遇自己不懂的问题,则不耻下问,虚心向他人请教,并不要求自己做一个博闻强记、无事不晓的通人达才。这是他根据自身需要而制订的读书策略,同时也是他在古文、史学、诗词等领域取得卓越成就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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