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名:王清惠
别 名:号冲华
国 籍:中国
民 族:汉族
职 业:诗人,昭仪,女道士
代表作品:《捣衣诗呈水云》《送水云归吴》
王清惠是什么人?南宋末年的宫庭女官、词人王清惠生平简介
王清惠,约活动于宋度宗咸淳至元世祖至元(1265—1294)前后。宋度宗昭仪。恭帝德佑二年(1276),临安(今浙江杭州)沦陷,随三宫一同被俘往元都,后自请为女道士,号冲华。现存诗四首,词一首,皆融个人遭遇与国破家亡、去国怀乡于一炉,为亡国遗民长歌当哭之作,格调低回悲壮。
简介
王清惠,南宋末年的宫庭女官(昭仪)、词人。
德佑二年(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临安,宋理宗谢后、宋度宗全后不顾文天祥、张世杰等人的反对,带领年仅六岁的宋恭帝赵显出降。
三月,王清惠随恭帝及帝宫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径北宋时的都城汴梁夷山驿站,在驿站墙壁上题词《满江红·太液芙蓉》。这是王清惠留下的唯一一首词。据说此词被数月后也被挟迫北行的谢太后看到,因而传遍中原。是时,文天祥正囚于金陵,见到此词,不仅和了一首,还又代作了一首,可见两人灵犀之同一。其他词人,如邓光荐、汪元量等皆有词相和。
王清惠至上都(今蒙古正蓝旗东),授瀛国公书,汪元量以黄冠道人身份南归时,王清惠曾作《送水云归吴》相赠。后,挽髻为道,道号冲华,客死北地。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王清惠,原文及鉴赏
满江红·题南京夷山驿
宋代:王清惠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问嫦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御园里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从前那么娇艳。还曾记得,花承雨露春风,人蒙浩荡皇恩,玉楼金阁,富丽宫殿。声名在后妃中像兰花一样芬芳,脸庞如莲花般红润光鲜,常常陪伴在君王身边。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鼙鼓,宫廷的繁华烟消云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风飘云散。这亡国的千古遗恨,叫我向谁诉说?面对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泪斑斑洒满衣前。被掳北行,驿馆中夜晚常被战乱恶梦惊醒,天刚破晓,又复北行,车轮碾碎月影,颠簸在荒寒的关山。仰望一轮冷月,殷切询问嫦娥,能否容许我追随你,超脱尘世与月亮同圆同缺。
注释
太液芙蓉:唐代长安城东大明宫内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宫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浑不似:全不像。
春风雨露:比喻帝王的宠爱。
玉楼金阙:指 富丽的皇宫。
兰馨:本是女子首饰,这里借喻宫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晕潮:指女性脸上泛起红润的美丽光彩。
鼙鼓:指战鼓。
龙虎: 比喻南宋的君臣。
风云:形容国家的威势。
山河百二:险要之地。
客馆:指驿馆,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宫车: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车子。
从容:舒缓不迫。
赏析
上片是忆旧。起首两句描述经过一场巨大变故后,南宋宫廷破损,嫔妃憔悴,完全不是旧时的模样了。这是对“旧时”的追忆和感慨,然后用“曾记得”三字领起,引起对旧时的回忆。那时在玉楼金阙的皇宫里,自己容貌出众美名远播,承恩受宠。当她还沉浸在豪华旖旎的皇宫风光之中时,忽然传来了揭天鼙鼓,元军兵临城下,惊醒了他们的美梦。当时元兵虎视耽耽,窥视南宋,而南宋朝廷贾似道大权独揽,一味粉饰太平,对边防危机与国力衰竭隐匿不报,君臣酣歌深宫,纵情享乐。及至鼙鼓动地,才如梦方醒,然为时已晚。“忽一声”简单的三个字,深刻地揭示了这个惨痛的历史教训。
下片写伤今。换头四句紧承上片点明宋室灭亡,抒发心中无限的悲痛。这千古之恨,无人可与诉说。以下感情更为激愤,面对这二万之师可以抵挡百万之旅的险固山河长江天堑,本来有险可凭,却因朝廷失策,用人不当,以至大好河山沦于敌手,使人尤为痛惜。“驿馆”两句描写囚旅生活。无论是“夜”或是“晓”,她都是在惊恐万状和忧伤愁苦中度过。和从前的“玉楼金阙”形成强烈的对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处境。最后二句,是她在绝望中产生的一缕希望,她问月中嫦娥,是否愿意让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圆缺,表现了她摆脱囚徒生活的愿望和对清静生活的向往,这是她的心声,是她摆脱苦难的渺茫的出路。想象丰富并极富浪漫色彩。
词的作者是一个深宫女子,但她没有只停留在个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国家,投向民族,表现了深沉的家国之痛和民族情感,并且还表现了她敏锐的政治见识,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宫中的昭仪(女官)。她是位才华横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临安,南宋灭亡。三月,王清惠随三宫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径北宋时的都城汴梁夷山驿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国之痛,在驿站墙壁上题了词《满江红》(太液芙蓉)。这首词后被传遍中原。文天祥、邓光荐、汪元量等皆有词相和。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一声长长的叹息:皇宫太液池中的荷花,原来娇艳无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颜色。这里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却往日容颜。太液池,指皇宫的池苑,汉唐两代皇家宫苑内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长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的诗句,唐玄宗时,杨贵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经过安史之乱后,明皇回到长安,景物依旧,但故人不在,令明皇无限感伤。王清惠以劫后余生的皇宫里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嫔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节的志气。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此时的凄清飘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荣华、欢乐。玉楼金阙,雨露承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春风雨露”,用花承春风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楼金阙”,借环境渲染景象,从皇宫的富丽堂皇,渲染繁华生活。“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从写花自然过渡到写人,写自己在皇宫里受宠幸的生活。“莲脸”二字,不仅说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应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总是令人留恋的。对旧日官廷无限眷恋之情,却反衬出此时的可悲。通过文势上的跌宕。写作者感情上的巨变。
“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鼙鼓,军中所击的鼓,借以指军事行动。白居易《长恨歌》中说:“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声鼙鼓惊天动地,元兵汹涌而来,直捣临安。使住在深宫里的高贵妃子,猛然发觉,一朝繁华已烟消云散了。“忽一声”突如其来:“揭天来”,元兵的汹涌气势:“繁华歇”,则高度概括德佑之变。“繁华”二字,既指繁华生活,也指逸乐时代。
“龙虎散,风云灭”,由江山巨变,泻出胸中的亡国之恨。南宋朝廷已经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势已去。《易经》上有“云从龙,风从虎”的说法。“龙虎散”,指南宋君臣溃散,“风云变”,比喻政治上的威势消失。
“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飘絮。这千古遗恨,凭谁诉。“山河百二”《史记·高祖本纪》中讲关中险要谓:“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虽“山河百二”,亦不足恃。这是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个大错。王清惠一个红粉佳人,能有词政治见解,亦属可贵。
“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辗关山月。”词人从个人的遭遇写到国家的命运,又回过头来定个人目前的处境。“驿馆”,是古代官办的交通站的旅馆。“尘土梦”,说在旅馆里夜间做梦也是尘土飞扬的一派战乱场景。这两句说明作者是羁旅途中。飞扬的尘土意谓战乱景象。宫妃们饥寒露宿,翻山越岭,驶向花的关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对王清惠来说,一位“晕潮莲脸君王侧”的皇妃,一朝沦为敌俘。是忍辱求荣?还是保持节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里嫦娥呀,您容许我追随你,去过同圆缺,共患难的生活吗?
古人曾讲:“作诗,不可以无我”(见清袁牧《随园诗话》)。诗乃诗人个性之写照。词亦如此。如东坡居士为人洒脱,不拘小节,其诗为豪迈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诗则偏于婉约,写情尤多。清惠的词,艺术个性较为突出,将其婉惜、悲痛、惊恐、凄苦复杂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既可信,又维妙维肖。文贵有情,这首词传唱良久之原因,盖由于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词,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毕竟是一位昔日受宠的嫔妃,一个弱女子,此时捏在敌人的手掌心里,能做什么?委身求荣非其所愿,出世而去过清静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种反抗么?虽然软弱,但这种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么?后来王清惠就去当女道士,了结了一生。可见她写这首词时,也就是当她“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时,已经打定要脱离尘世。对她而言,这样做实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被元军俘虏的宋室昭仪王清惠和宫廷乐师汪元量
(一)亡国之际,可以逃走的他没有躲避
宋德佑二年二月,元军入临安。宋帝后三宫被俘北迁。汪元量也在这支三千人的队伍中。这是一个让人困惑的选择:作为一个宫廷乐师,他完全可以不加入这个队伍,元军围城数月,朝中大臣外逃者不计其数,芥微如他,混迹于平民中大隐于市不是不可能,谁又会去注意一个宫廷供奉呢?
毕竟他的日常,就是陪老太后谢道清和昭仪王清惠,弹琴给这些宫墙围囿的女子们助兴解闷。一个乐师,对忽必烈来说可有可无。
是因为君即是天,要随侍以尽为子民之忠孝吗?未必。他明明在《醉歌》里骂:“侍臣已写归降表,臣妾签名谢道清。”
所以后人猜测,汪元量甘做楚囚,是为了王清惠。
(二)北上,是为了王清惠吗?
王清惠和汪元量年纪相近,才华匹敌,都通诗书解音律,堪堪是曲沼芙蓉伴竹嘉,度宗赵禥却是一好色加智障的安逸天子——汪元量正牌进士,不去仕途腾达,却奇怪的在宫中安身,不能不让人多想。
大队人马开拔至汴梁夷山驿时,王清惠提笔在壁上写下一首《满江红》: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辗关山月。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这首词立刻在南宋士民中激起巨大反响,斯境斯地斯人,让他们不可避免地想起靖康之耻,一时唱和者众多。覆巢之下,各有各的悲伤与执着,被羁押的文天祥在得悉这首词时就说:“惜哉!夫人于此少商量矣!”这位状元丞相觉得王清惠未立死志,深恐后有辱国体之事,于是不单在和作中规劝,后来干脆又执笔代王清惠重作:
试问琵琶,胡沙外、怎生风色。最苦是、姚黄一朵,移根仙阙。王母欢阑琼宴罢,仙人泪满金盘侧。听行宫、半夜雨霖铃,声声歇。 彩云散,香尘灭。铜驼恨,那堪说。想男儿慷慨,嚼穿龈血。回首昭阳离落日,伤心铜雀迎秋月。算妾身、不愿似天家,金瓯缺。
文天祥明确否定了王词末二句的消沉,报之以大声镗鞳,忠告王清惠等后妃宫女,当然,这也是他的自勉之词。
这首《满江红》,汪元量也有和作: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阕。花覆千官鸾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裳,歌声歇。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汪词字里行外,是以己度彼的理解。他们有共同的生活回忆和人生感受,所以他更能体验王清惠的内心,更同情一个女子于惊恐凄凉中的无奈挣扎,他对王清惠,不同于文天祥的责以大义,而是一种好朋友的宽容与关切。
但要以此证明汪元量是为了王清惠而北上,未免片面,若是为了王清惠,那他应该一直相伴其终老,而事实是1288年他一个人以道士的身份南归。
走时,王清惠曾率南宋旧宫嫔相送。这些宫嫔在颠沛流离的岁月里,都曾得过汪元量的照应。
(三)他是那个时代的贾宝玉,用一份陪伴温暖那个残破王朝
文天祥被囚大都时,汪元量曾几次去狱中探望,他给文天祥弹琴,文天祥给他的诗作写序。
他曾沉痛的给文天祥留下这样一句:
“丞相必以忠孝白天下,予将归死江南。”
他知道自己可以南归,但还是一路跟随宋宗室,1282年到元上都(今属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1284年到西北祁连山,又因祭祀到过四川青城山及五岳,1288年冬,恭帝赵显学佛学于土番(今西藏),汪元量这才黄冠南归。
天地不重来,他守候的那个昌明隆盛,花柳繁华的王朝最终分崩离析,他守护的那些冰清玉洁的女子最终身老幽燕,零落成泥,他是那个时代的贾宝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以遁世的方式祭奠那些美好的化身。
他也写下了从元军围城以来所见的山河破碎,宗室倾圮,生灵涂炭,他的这些诗作,被称为宋之诗史。一个朝代的结局,总是有人杀身成仁,有人舍生取义,也总会有人去陪伴,去记录,去给故国不再的人们以温暖的关怀。
后来人,又何必穷原竟委,强自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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