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朝到商朝,信息传递发展得很快。甲骨文里常有信息往来的记载。比如,商代名王武丁的王妃妇好是著名女将,常带兵出征,武丁不放心,往往用卜辞问:“妇好有信?”或“妇好无信?”这个“信”,既是信息的意思,同时也就是问有无信使到来。据文献和考古材料推断,商朝的道路交通网络比夏朝大大扩展。《诗经·商颂》曾称赞规模宏大的商朝都城:“商城翼翼,四方之极”,意为整齐壮观的王都,是四方的表率。据考古学家发掘,商都城内城外,大道纵横交错,有宽广大道11条,四通八达,其中有整齐石板铺的专供车马行驶的“马道”,可以直登城墙之上。根据甲骨文提供的材料,商王都通往各地的道路,有几条主要干线:一条通往徐淮地区,一条通往湖南、江西,另两条一达西边的渭水流域,一达西北陕北甘肃一带。这几条称为“王道”的通路,既宽广,又平坦,道路笔直,十分便利于车马行进。
商朝对道路管理有严格的制度。甲骨文里记载说,为了旅途方便和防止不测,在通衢大道沿线,商朝政府设立了许多据点和止宿之处,这就形成了商朝最初的驿站制度。起先这些据点称为“堞〔die蝶〕”,大约是用木栅墙筑成的防守工事。照韩非子计算法,当时50里设置一处。后来这些堞发展成为“次”。“次”是止舍安顿的意思,即逐渐成为可以暂住的旅舍之类。当时有霍次、齐次、淮次等名目,就是在霍、齐、淮地止宿的临时客舍。再后,又在此基础上正式建立“羁”,古人注羁为“过行寄止者”。这是商王朝专为商王、贵族建筑的道边旅舍,学者们认为这就是中国最早的“驿站一类的特别设置”。商朝时候,羁还未冠以特别的地名,是按道路前进的次序依次排列命名的,甲骨文中曾出现一羁至五羁的记载,也即第一站到第五站。据估计当时“三十里一宿”,第五羁当距王朝约150里之遥。这些羁,不仅供止宿,而且供应饮食。
商朝已有专门传递信息的信使,在甲骨文中写作“[辶至]〔zhi支〕”或“[彳至]”。商王出行时,往往身边都要跟随几个[辶至],供他随时向臣下发布命令。甲骨文里常有“王其田,[辶至]往”,“盂田,其?散”等,意思是商王去田猎,有□跟随左右。商时地方有许多附属于商的方国与部落,他们也往往派[辶至]向商王汇报情况,互通消息。甲骨文所谈“大使其[辶至]”,是说大这个地方派[辶至]来商;“亚旋其陟〔zhi质〕,[辶至]入”,是指亚旋地方的[辶至]入商汇报。商朝时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分段递送信息的常设的驿传之制,消息命令一般都由一个专人传送到底。所以信使行途都是很辛苦的,有时还会遇上盗寇蛇虫的凶险。有一片商王武丁时的甲骨片记载说,有一个年龄高迈的信使,在路上走了26天,行了600里的路,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死了。有的驿使,行程更长,有一片商王祖庚时的甲骨卜辞载,有一位[辶至],从一天的黄昏时分启程,在途中行了48天,终于到达目的地,估计共走了1200里左右。从这个例子看,距今约3000多年前的商朝,我国驿传已有相当的水平了,在当时的世界居于先进地位。
有了夏、商的通信设置基础,到西周时候,我国的通信邮传制度,才得以大大发展起来。 (穷奇网 www.71101.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