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佛只要“众善奉行”就够了吗?
唐朝大诗人白居易晚年学佛,号香山居士。他敬仰鸟窠禅师,几次想要登门求教佛法,不得其门而入。有一天终于如愿以偿,鸟窠禅师接见他。
白居易一见禅师就提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何谓三藏十二部,九千卷经文的宗要,请禅师道一句?” 禅师气度恢宏,从容地答,“九千多卷的宗要,只在一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对于这句话,白居易是有些失望的,鸟窠禅师不是高僧吗,怎么以一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来敷衍?说好的佛法八万四千法门呢,说好的佛法高深精妙呢,于是白居易反驳道,“如是平常话语,三岁孩童皆晓!”禅师依然平静地答道,“三岁孩童虽晓得,八十老翁行不得!”
姑且不论这段故事是否真的发生过,又或者这是白居易与鸟窠禅师合演的一出“情景剧”,一如释迦牟尼佛与诸位大菩萨之间的问答那样,并非大菩萨真的不知,其实是代众生提问,创造因缘恭请释迦牟尼佛讲法。总之,这个故事被记录并流传了下来,曾经点醒了不少人。
所以有人说学佛也不难,不过四个字“众善奉行”;可又有人说佛学很高深,八大宗派各有所长,那么,学佛只要众善奉行就够了吗?
行善、人天乘的福德资粮
首先,为什么要众善奉行,诸恶莫作?其实并不是为他人,而是为自己。佛法揭示的生命真相中,最基本的核心就是自己造作的因果业力推动着生命在六道之中生死轮回,无论行善还是作恶,即使这一世不显现,在这一世的生命终结时,还是会被善恶业力推动,在轮回中接受果报的到来。
所以,行善是为自己积累福德资粮,止恶是避免自己承受恶果。如果在这一点上还不能确信,那么就不能自称佛弟子、修行人,因而止恶行善可以说是佛弟子的底线了。
也正因为如此,学佛之人行善布施了他人,还需要在内心感谢对方,给予了自己行善积福的机会,在援助对方时不会有那种恩赐对方想法,不会有高高在上的神情。
行善、菩萨道的必修功课
但是,前面这些还只是在“人天乘”的层面上,止恶行善是为了自己积累福德,使自己在轮回中不堕三恶道,从而得生人道或天道。众善奉行,还有更深的修行意义,那就是“菩萨道”的精神。
仅仅在轮回中确保自己不堕三恶道,这绝不是两千五百多年前悉达多太子出家求道的目标。悉达多太子之所以证悟成佛,是因为他证得一个“大秘密”,人是可以通过修行,从生死相续、危机四伏的六道轮回中解脱出来的,不再需要担心哪一日福报享尽、再堕恶道的危险了。
当修行到彻底熄灭“贪瞋痴”之后,断除烦恼,最终证悟成佛。想要达到这一步,必得修慈悲心、菩提心。最直接的效仿对象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看到一切需要救助的众生就立刻去做,没有犹豫,没有计较。在施救行善的过程中,成就自己;成就自己,也是为了更好地帮助他人。
反之,如果阅尽了世上所有经藏,熟背所有经书典籍,讲法辩经头头是道,但却不能做到止恶行善,那就是纸上谈兵,依然会被自己造作下的因果所缚,困在轮回之中。说一丈,不如行一尺。
不论是只想修个人天福报,还是想要修菩萨道,从行动上看,确实都是以“众善奉行”为基础的。不过,也需要清醒地认识到,学佛之人理当众善奉行,但众善奉行并不是学佛的全部。
孔子也力倡“仁者爱人”,孟子也呼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墨子奔走实践“兼爱”思想,古人也追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都有行善、进取、利他的内涵。
在佛法之中,除了慈悲心、菩提心,还有一个同等重要的核心——“出离心”。佛法是彻底解决生命问题的方法,所以切不可在行善时,只想到如何把善事做得更大,最后和世人一样,陷入到对做善事的执着当中去了,有执着就有烦恼,依然陷入在六道轮回之中。
什么是出离心?
就是看清无常,看清人生是苦的本质,看清轮回的本质,坚决地生起出离烦恼、出离轮回的心。即使来世能成为国王、首富、权贵,也不想继续轮回的坚定之心。
对大多数佛弟子而言,慈悲心相对还能生得起来,也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众生,但是世间的一切看上去五光十色、精彩纷呈,生起真实的出离心非常不易。这就需要深入经藏,或者通过坐禅等方式修“四念处”,深入修行后,逐渐修证“空性见”、生起”出离心“。
在行善时保有一份”出离心“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拿得起,放得下,不执着。行善时,能承担;做好了,就放下。既不会沉迷在被他人感恩的满足感中,也不会纠结于行善的结果是否完美。
因为, 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善事是可以做到完美的。唯有让自己修学佛法,解脱了轮回,再回来接引更多的众生解脱轮回,这才是最根本、最大的善。
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佛法有积极入世的悲心,但也有出世的那份超然。只侧重哪一面都是不完整的,佛弟子既要积极行善,也需要留出足够的修行时间,深入经藏,福慧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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