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美籍钢琴家

中文名: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

外文名:Володи́мир Самiйло́вич Го́ровиць

英文:Vladimir Horowitz

国 籍:美国

民 族:乌克兰或俄罗斯族

出生地:乌克兰

出生日期:1903年10月1日

逝世日期:1989年11月5日

职 业:钢琴家

毕业院校:基辅音乐学院

主要成就:世界最负盛名的钢琴家之一

代表作品:莫扎特奏鸣曲集、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卡门幻想曲等

性 别:男

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世界最负盛名的钢琴家之一,美籍俄罗斯人

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的演奏技巧辉煌而潇洒,音乐更趋向深刻完美,表现手段更丰富。有的乐评家认为,他的钢琴音色如同七种基本颜色,可以调出各种不同的色调,从而表达各式各样的思想感情。另外,他的演奏能充分地表现出乐曲的内容,但又不是盲目地尊重原作。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很像一位熟练的编辑,能把乐曲作者的“错别字、漏字”等失误加以订正,使作品达到完美无缺。他的演奏曲目相当广泛,尤以弹奏肖邦、斯卡拉蒂以及舒曼、李斯特、斯克里亚宾等名家的作品见长。

霍洛维茨的音乐演奏极其富有鲜明的个性,他的音乐是如此的独特,以至于只要聆听过其演奏的人,以后就可以轻易地将他的音乐与其他众多的钢琴演奏家区分开来;而从未领略他琴音魅力的人,是很难凭借经验来臆测的。我只能从一些细节来讲述我所听到了他与众不同的特性。

霍洛维茨是古典浪漫派钢琴的最后一个巨人。很多人都会将“浪漫”同“柔美”等同。然而在霍洛维茨面前,他们才会发觉这个理解上的错误是多么的想当然。他的演奏会让你豁然明了:原来浪漫的本质是“激情”。霍洛维茨的激情与他的音乐浑然天成。这和很多钢琴演奏者用形体的夸张动作表现出的激动有着云泥之别。尤其是在大师的晚年,演奏时的动作幅度已经很小。你千万不要以为这是老人的迟缓,这时的霍洛维茨已经步入举重若轻,举轻如重的化境中去了。不要忘了,他在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演出中弹断琴弦,调音师时常面对被他弹的几乎散了架的斯坦威钢琴无可奈何。

霍洛维茨的琴音是灵动剔透的,但是同时,他有着使他获得“雷神”称号的左手。霍洛维茨一生自始至终都在强调左手的重要性。他不仅不认为左手是演奏中的附属,甚至称呼左手是钢琴演奏中的指挥。音色上,他左手在低音部的独特击键让他演奏的音乐丰满而又极富冲击力,具有很强的音响性。

霍洛维茨有着一双柔软的手,他甚至可以在其他四个手指击键的同时,将小指完全弯曲收起来。如果你用慢镜头来观看他的演奏,十个手指的收展、轮动显现出的优美姿态,会让你联想到飞鸟展动的羽翼。这双天赋的手加上钢铁般有力的肘腕,将音乐中的柔与刚,宁静与激烈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霍洛维茨采用了一种完全个人化的平行触键手型去演奏钢琴,同钢琴教科书上要求手心虚空,指尖触键不一样的是,他将手掌平铺在键盘上,用每个手指的指肚去触键,每一个音不是击打出来的,几乎是就是用手指去按出来的。独特的手法可以产生出异乎寻常的柔美音色。(相似的,阿劳和古尔德的演奏手型都是比较平的。)为了追求音色的变化,霍洛维茨对手指接触琴键的部位也非常的考究。越是靠近琴键的根部触键,琴音越轻,音色越柔;越是接近琴键的末端触键,琴音越响,音色的弹跳性就越强。甚至有时在演奏延长音的过程中,他的手指会从琴键的一端滑向另外一端,以追求延长音音色的细微变化。在不同的琴键位置演奏,结合演奏时手指的力度和速度变化,使得霍洛维茨的钢琴音色像彩虹一样瑰丽多变,并且富有层次。霍洛维茨使用音色表现音乐的手段更加丰富。有的乐评家认为,他就如同一个画家,用七彩调制出不同的色调,从而表达各种各种的音乐情思。然而让霍洛维茨的琴声臻于完美之境地的,是他对钢琴踏板的绝妙使用。论对钢琴踏板的重视和理解之深,在20世纪的钢琴演奏家之中,霍洛维茨绝对是无人可比的大师。他一生中仅有的一部学术著作,就是关于钢琴踏板的使用。大师本人也讲过:作为一个钢琴演奏家,他的成就不在手上,而是在经常为人忽视的足底。

霍洛维茨的演奏技巧辉煌洒脱,很多演奏上难度艰深的作品,在他演奏起来都是那么的潇洒自在,像《拉赫马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这样难度很大的作品,他的演奏都有一种攀险峰如履平川的轻松自如。让听者但觉音乐之动人而不虞其他。

霍洛维茨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演奏技巧,他可以说是有录音以来最具备完美技巧的钢琴大师。对他来说,钢琴演奏似乎就不存在“技术上的难度”。如果你看过大师在1968年卡内基音乐厅演奏《卡门主题变奏曲》的情景,你会被他在键盘上电光火石般的神奇演奏惊得目瞪口呆。这部作品(《VARIATIONS ON A THEME FROM BIIET’S CARMEN》)是大师为自己创作的一部极具演奏难度的炫技作品。霍洛维茨在弹奏这部作品时,已然将钢琴演奏变化成为一种高度激烈的竞技运动:此起彼伏的大跨度跳跃击键,密如骤雨的琶音,左手与右手你追我赶的对抗。这时的大师已经完全成为一个键盘上的魔术师,给予欣赏者带来的是一个惊叹又一个惊叹。这部变奏曲的难度之大,以至于很少有钢琴家愿意去触碰。只有多年以后,才由天才钢琴少年ARCADI VOLODOS才在他的同名钢琴专辑唱片中尝试演奏。

但是霍洛维茨不只是一个技术唯上的钢琴演奏家。如果那样,霍洛维茨也不能成其为霍洛维茨了。他认为演奏者都应当用发自内心的感情去诠释作品。大师说:“一个演奏者应当是作品的再创者,(一个完美的演奏家)应当具备三个条件:训练有素、充满想象力的大脑,一颗自由慷慨的心和对乐器自如的控制能力。没有几个音乐家能够和谐地具备以上三个素质。这是一种很高的艺术境地,也是我毕生为之努力的目标。”

1936年,霍洛维茨以健康不佳为理由,首次离开舞台,宣布退隐,大师时年只有32岁。在退隐的宁静生活里,他专注于对音乐的思索和探寻。三年后复出。霍洛维茨已经由一个火爆的技术演奏家变成一个自省的成熟艺术家了。在以后的岁月里,大师又出于同一目的,分别于1953年、1970年二次退隐,最长一次隐退的时间达12年之久。每一次的退隐生活都使霍洛维茨在音乐上获得质的突破。正是凭借这样一种淡泊名利的勇气、对音乐从不懈怡的执着追求,使得大师最终步入完美。

身为一个钢琴家,霍洛维茨首先是个渊博的音乐家。他曾公开宣称最大的理想是成为一个作曲家。尽管除了上文提及的《卡门主题变奏曲》以外,大师鲜有自己的作品问世。但是作为安东·鲁宾斯坦的传承者和伟大指挥家托斯卡尼尼的快婿,霍洛维茨有着同侪难以比拟的综合音乐素养。霍洛维茨对很多音乐作品都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他的演奏能够充分地展现出作品的神韵,而又不是盲目的恪守原作。难能可贵的是,他如同一位高明的编辑,能敏锐地发现作品中的瑕疵并加以修正,使作品变得完美无缺。霍洛维茨演奏的斯卡拉蒂的奏鸣曲,有着脱离尘俗的超然气质。没有霍洛维茨的演奏,这些动人作品不知道还要在乐谱架上沉睡多久。他演奏的克莱门蒂的作品一气呵成,极富戏剧性的音乐表情。奏演肖邦作品钢琴音色纤细优美,充份体现了肖邦文静沉思的诗人气质。

霍洛维茨晚年弹奏的舒曼《童年即景》(KINDERSZEN OP.15)是极受欢迎的演奏版本。他将这些分解和弦上的简单旋律弹的极富浓郁的怀旧气息,这种怀旧的色彩,正是一个老者对童年美好时光的追忆。在聆听的过程中,我们总会不由得忘形于音乐,让思绪翱翔于时空之外。1987年5月大师在维也纳演奏这部作品时,钢琴弱音的处理真是美妙地不可思议。

在同其他钢琴演奏家的比对中,越发能够体会到霍洛维茨在演奏时,对作品精神本质主动性的创造再现。霍洛维茨在弹奏莫扎特《土耳其进行曲》(SONATA NO.11,K331. 3RD MOVEMENT)时充分表现了对音乐内在节奏的控制力。他在1966年卡内基音乐厅的演奏版本,曲长四分零七秒,比布伦德尔此曲的演奏版本足足长了三分之一以上,但是与布伦德尔急冲冲的、行军式的弹奏相比起来,霍洛维茨弹地从容、流畅、紧凑,跳动的活泼节奏带有法国宫廷舞曲的优雅。

霍洛维茨的音乐是一种个性化的音乐。他天性具有浪漫的激情。他总是能在一部作品中攫取到最符合他性情的东西,并将之发扬光大。而往往正是这一部分闪烁的灵光,使他的听众如痴如醉。同霍洛维茨张扬性情的演奏相比,李赫特所谓精准和坚硬的弹奏变得是多么的僵硬和刻板。霍洛维茨在演奏时,经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神来之笔。听众们喜爱这些美妙的创造,但是他经常不被乐评界理解。在20世纪的古典音乐大师中间,他可能是受到诘难最多的钢琴家了。他大量精彩的演奏没有被保守的古典音乐专家们认可。然而,霍洛维茨有两部音乐作品的诠释,是无可争议的经典之作:拉赫马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和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

拉赫马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Concerto No.3 in D Minor,Op.30),是音乐史上最伟大的钢琴作品之一。在霍洛维茨指下的拉赫马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流淌出的既有千里冰川,漫漫林莽的壮丽;又有溪流蜿蜒,百花初绽的秀美。琴声中饱含着他对故乡的挚爱,也弥漫着去国难返的悲伤。第一乐章开始不久,钢琴沉稳引入的那几个小节,分明是大师低低的呢喃:“啊,这是我的祖国。”

与作曲家相同的文化背景和流亡经历,使得霍洛维茨对这部作品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领悟;他凭借高超的演奏能力,游刃有余地演奏这部令多数演奏者望而却步的作品,特别是大师对节奏的把握,让整部作品从容展开,分外动人。同样身为伟大钢琴演奏家的作者拉赫玛尼诺夫,在听过他的演奏后,也由衷地称赞霍洛维茨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是最完美的。

每次聆听霍洛维茨演奏的这部作品,都会不由得感叹:只有在这样一个幅员广阔、风光多姿的国度,才有可能诞生这种时而厚重、时而轻灵;时而雄壮、时而隽永;时而激越、时而舒缓的动人乐章来。尤其是乐曲中波澜壮阔的宏伟气魄,是其他出生于欧洲的音乐家无法具备的。即便是最具力量的贝多芬,他的气势也只是个人同命运的抗争。霍洛维茨演奏拉赫马尼洛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时所展现出来雄浑的气魄,正是俄国这样一个庞大国家底蕴的真实体现。

霍洛维茨一生中多次公开演奏这部作品,并先后同艾贝尔·科茨(ALBERT COATES)、莱纳、奥曼迪等指挥大师合作灌录唱片。其中最著名的,要算大师同奥曼迪指挥的纽约交响乐团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的现场录音了,即便是这个录音,唱片公司也出过多个版本。音响效果最佳的,要数这张HP版的CD唱片。

柴可夫斯基《降B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Piano Concerto No.1 in B-Flat Minor,Op.23)是霍洛维茨成名之作。他对此曲令人震惊的演奏让他在20几岁就在世界乐坛获得了极大的声誉。霍洛维茨的演奏气势磅礴、辉煌壮丽,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和震撼性。这支曲目让大师可以充分地展示其坚强有力的击键。他在公演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过程中,曾有过数次击断琴弦的记录。1928年霍洛维茨首次在美国公演此曲,由于他在(布什戈尔茨BushGerts)钢琴上弹出的惊人音响,让当时乐队的指挥感到难以置信,一再要求看查他的手掌,好知道这手掌上是否具有神奇的魔力。

我听过多个钢琴家演奏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的录音,每一个演奏都有各自的特点:阿格里奇的抒情,里赫特的精准,鲁宾斯坦的灵动,克莱本音色精美。但是没有人能够在演奏这部协奏曲时,达到像霍洛维茨那样气度恢宏,使人激动不己。霍洛维茨意气风发,风驰电掣的演奏有着横扫一切的凌厉气势,听起来十分地酣畅过瘾。

遗憾的是大师在中年以后就很少再弹奏这部作品,以至他演奏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的录音都比较早。较为著名的有41年在录音室的录音和43年在卡内基音乐厅的现场录音。两次霍洛维茨都是和岳父托斯卡尼尼指挥下的国家广播公司交响乐团(NBC乐团)合作。尽管是单声道的录音,我们还是可以从中听出大师在第一乐章序曲中惊心动魄的演奏力度,在复三部曲式的第二乐章中清新、恬静的音色表达,以及在奏鸣回旋曲式的第三乐章里充溢的节日般快乐。托斯卡尼尼指挥的乐队也表现出了巨大的热情,与霍洛维茨弹奏的钢琴部分起伏对抗、相得益彰。

特别要提及的是大师弹奏的肖邦《即兴幻想曲》(Fantaisie-Impromptu,Op.66)。乐曲开始的一段细碎叮咚的快速音符,仿佛少年无忧无虑的嬉戏笑声;中间优美的主题部分以变奏的形式反复出现,大师在这里将音色控制的美妙绝伦,似乎在回忆着甜蜜青涩的爱情;紧接着开始部分的旋律又再响起,然而已没有了最初的无忧无虑,一股不安的情绪在酝酿堆积,这一份躁动的力量最终以一串珠落玉盘般的响亮音符达到顶点,这时大师著名的左手低音沉稳响起,在一段晨钟暮鼓般的低沉琴声中结束全曲。

每次倾听霍洛维茨演奏的这首乐曲,就如同听大师追述整个人生。巧合的是:大师在最后一次录音中演奏了这首《即兴幻想曲》。似乎他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

1989年,霍洛维茨带着他可谓空前绝后的音乐演奏天赋,在纽约的家中安然逝去。古典浪漫主义音乐的最后一丝气息在现实中永久的消散了。从那时起,钢琴的黄金时代结束了。

鲁宾斯坦与霍洛维茨两大钢琴家有着什么不同?他们有着怎样的艺术风格

我与阿图尔·鲁宾斯坦工作的时间没有与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在一起的长。鲁宾斯坦旅行演出时并不固定用某架琴,他同时用的琴有几架,因而也有几个调琴师,每到一个演出地点都在当地找调琴师。不过,在大城市演出时,一般总是从斯坦韦纽约公司的音乐会服务部带一架琴,这时我也就跟随同往。

鲁宾斯坦与霍洛维茨是两位完全不同的钢琴家。就弹奏钢琴而言,他绝没有霍洛维茨那样的技术技巧,但他却能以一种美妙的方式表达音乐。听他的音乐时,你可以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身心舒坦地真正享受音乐;而霍洛维茨的音乐有一种震撼心灵的气氛,你会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完全被他的琴声攫住。

虽然霍洛维茨才华盖世,但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提鲁宾斯坦。在我刚开始为霍洛维茨工作的时候,公司的人就告诫我:“和霍洛维茨在一起时,决不要提鲁宾斯担。”除了鲁宾斯坦,其他钢琴家都可以谈论。当然,我从来都对霍洛维茨说他是最伟大的。

像霍洛维茨一样,鲁宾斯坦对钢琴也很挑剔,弹过很多不同类型的钢琴。我在前面说过,每一架斯坦韦钢琴都有自己的特点,感觉也不同。由于钢琴家们在个人和音乐气质上有着千差万别,这对他们是件莫大的好事。就“触感”而言,鲁宾斯坦需要的击弦机键回弹力要比霍洛维茨的大。他喜欢下沉度较深的琴键,要求手指感觉到它的反弹,霍洛维茨钢琴的击弦机绝对不适合他。但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很喜欢厚实浓重、较暗的音色,而斯坦韦钢琴正以这种音色著称。

鲁宾斯坦每年从欧洲回来,都要重新选择一架钢琴。无论他多么喜欢上一个演出季节用过的琴、无论他在那个季节的音乐会上多么成功,每年总要为重要的音乐会挑选一架新琴。挑选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一弹就能知道哪一架合适。

许多钢琴家,虽然不能像鲁宾斯坦那样不断地选用新琴,但他们往往在音乐会很久之前便操心钢琴的事,会来斯坦韦公司音乐会服务部一架一架地试。有人甚至到最后会在台上放两架琴!那样的话,花费很大。虽然斯坦韦对有名的钢琴家不收租金,但要收取调音和运送的费用。

鲁宾斯坦从来没有抉择上的烦恼。有一年他来挑琴时,我们摆了四五架认为他会喜欢的琴。他刚一坐在第一架琴前,就喜欢上了那琴,对我说:“喔,这么好,就要这台吧。”然后又问:“弗兰茨,这次演出先去哪儿?”我回答:“大师,先去华盛顿,之后去费城。”我又加了一句:“大师,我还为您准备了几台……在这儿。”他看都不看,就说:“算了,我与钢琴如果不是一见钟情的话,那就是没有缘分。乐器和我必须融为一体,我要用它来表达自己,一定要能在钢琴上随心所欲,才能沉浸在音乐的创造中……如果……如果没有那种缘分,就寻找另一架。”我摆出的另几架琴他连碰都没碰。

人们确实热爱鲁宾斯坦,因为他也爱他们。无论什么时候有人请他签名留念——走在路上、乘飞机或坐火车,他都会停下来并和他们交谈。

在这一点上,霍洛维茨完全不同。霍洛维茨非常腼腆,怕见生人。一次,霍洛维茨从费城的贝尔维尤饭店出来去音乐学院,我们一群人在他身边(霍洛维茨总是被朋友包围着),有个人走上前来拦着他说:“大师,见到您太好了。我今晚要听您的音乐会。”霍洛维茨连忙从那个人身边绕过去,只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鲁宾斯坦不是这样。他总有时间给其他人,还会与他们交谈。为鲁宾斯坦工作很轻松,他对你总是备加赞赏,感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如果钢琴摆的位置不合适,霍洛维茨会大发雷霆,而鲁宾斯坦不会。从下面这件事中可以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明显区别。

15年前,他们都在华盛顿举办音乐会,在时间上相隔一周。那时肯尼迪艺术中心还未建成,所有重要的音乐会都在议会大厅举行。前一个星期日是霍洛维茨的音乐会,后一个星期是鲁宾斯坦的。我答应12岁的大儿子彼得带他到华盛顿听霍洛维茨的音乐会。我还答应带他去参观博物馆。彼得非常想看看华盛顿,我也盼着能带他去观光。我告诉音乐会服务部主任大卫·鲁宾说:“鲁宾先生,这次,我要带彼得一起去华盛顿。”“嗯……”他说:“弗兰茨,别那样,你知道霍洛维茨讨厌孩子,别带他去,别让孩子靠近霍洛维茨。”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彼得,不想改变主意,于是带上了他。在议会大厅彩排开始之前,我对儿子说:“彼得,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到最后那一排,在那儿呆着。”我对他解释:“彼得,坐在那后面,霍洛维茨进场时不要动,看见你会让他不舒服,他不愿意看见孩子。”

一会儿,霍洛维茨和他的一行人上了台。那时,霍洛维茨有一条长卷毛狗,非常警觉。我们叫它“钢琴狗”,因为它只有三条腿——其实是另一条腿比其他三条短得多。那是霍洛维茨夫妇在康涅狄格的新米尔福德他们的乡村别墅时,万达的车意外压了这条狗。从此,它的一条腿短了几寸。霍洛维茨一行上台时,狗也跟着。它朝四周嗅了嗅便吠叫起来……接着,它跑下舞台,往后跑去……直冲着(你可以想象)彼得坐的地方跑过去!然后,发疯似地对彼得狂吠。

坐在钢琴前的霍洛维茨听见了狗的骚动,便侧过身朝黑暗的大厅望去,“那是谁?”他厉声问道,“是谁在那?”

彩排时,只要有霍洛维茨不认识的人,他就会不舒服。每次我们都要向他确保大厅里没有不相干的人。因此,他盯着黑黝黝的大厅气愤地问:“是谁?”当然——是彼得在那儿。

我说话了:“大师,是我的儿子彼得,我带来的,因为我答应过带他来华盛顿。”

他只说了句:“嗯,好吧。”就转过身去开始弹琴。

第二周末是鲁宾斯坦的音乐会,这次轮到小儿子了。去华盛顿时,我带了迈克尔。星期六彩排时,我向鲁宾斯坦介绍迈克尔。不用说,迈克尔很激动,鲁宾斯坦也很高兴,他说:“迈克尔,过来!”把迈克尔带到钢琴前,并让他坐在腿上。“迈克尔,”他说:“看,看看这大厅!明天所有的座位都会坐满人。”还说:“或许在那儿,前面这几排里,会有个漂亮姑娘坐在那儿,我就为那个年轻的姑娘弹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听。弹琴的时候,我心里就只想着她。”

我不知道迈克尔对他的话听懂了多少。鲁宾斯坦又接着说:“迈克尔,你弹琴吗?”迈克尔回答:“弹,我弹古典作品。”鲁宾斯坦说:“正在弹什么?”迈克尔说:“我能背奏舒曼的《野外的骑手》。”鲁宾斯坦问:“能弹给我听听吗?”迈克尔与这位大钢琴家在一起一点也不紧张,马上说:“行!”他弹了几小节。“嗯,迈克尔,太棒了!”鲁宾斯坦夸奖说。

瞧!这就是鲁宾斯坦和霍洛维茨两人在个性上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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