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名:王罴
字 号:字熊罴
所处时代:南北朝
民族族群:汉人
出生地:京兆霸城
主要成就:镇守华州,抵御东魏
官 职:侍中、骠骑大将军
爵 位:霸城县公→扶风郡公
王罴怎么读?北魏、西魏名将王罴生平简介
王罴[pí]生性耿直刚强,处事公平,深受乡里敬畏。北魏太和年间,王罴担任殿中将军,后改任雍州别驾。他为政清廉,疾恶如仇,勤于公事,受到刺史崔亮的赏识。
后来,崔亮改任定州刺史,举荐王罴为长史,但是未获批准。515年(延昌四年),南梁攻打硖石(今安徽凤台西南),崔亮担任征讨都督,再次举荐王罴为长史。朝廷见崔亮屡次举荐王罴,认为王罴必有可用之处,便予批准。王罴随崔亮攻克硖石,累立战功。
这时,南岐州、东益州等地的氐羌作乱。王罴奉命率五千羽林军镇守梁州(今陕西汉中),讨平叛军,因功进封右将军、西河内史。王罴却不肯接受任命,人们很奇怪的问他:“西河是个大郡,俸禄优厚,你为何不愿去呢?”王罴道:“如今洛阳的好木材,都出自西河郡。我若去西河,达官显贵建造宅第,所需木材必定要求我办理。私下采办,我能力不足,若向百姓征索,又会违背法律,所以我不肯去。”
坚守荆州
525年(北魏孝昌元年),南梁将领曹义宗围困荆州。王罴与别将裴衍率军驰援,大破梁军。当时,荆州遭逢战乱,百姓急需抚慰,朝廷便任命王罴为抚军将军、荆州刺史,并封定阳县子。
526年(孝昌二年),曹义宗再次围攻荆州,并决水灌城,荆州城差点被淹没。朝廷因正逢内乱,不能派兵救援,便赐王罴铁券,让他坚守荆州。不久,城中粮尽,王罴便与将士们煮粥分食,同甘共苦。
王罴每次出战,都不披铠甲,高声大呼道:“荆州是孝文皇帝设置的,上天如果不保佑国家的话,就让箭射中我王罴的额头;否则,我王罴一定要打败敌人。”三年之中,王罴历经多次恶战,始终不曾受伤。
528年(孝昌四年),曹义宗撤军而去,王罴因功进封霸城县公。
投奔宇文
529年(永安二年),北海王元颢在洛阳称帝,任命王罴为左军大都督。不久,元颢兵败被杀,孝庄帝认为王罴曾接受元颢的官职,便改封他为岐州刺史。当时,南秦州多次叛乱,朝廷便让王罴代理南秦州的军政事务。
王罴到南秦州后,将叛军首领收为心腹,然后将反叛者全部诛杀。王罴又对叛军首领道:“你的党羽全都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命人将他斩首。从此,南秦州再也没有人造反,朝廷又让王罴掌管秦州军政。
后来,王罴又改任泾州刺史。这时,关中宇文泰四处征兵,要入京勤王。王罴尚未赴任,便去投奔宇文泰,被任命为大都督,镇守华州(今陕西华阴)。
抵御东魏
535年(西魏大统元年),宇文泰立元宝炬为帝,建立西魏。王罴被任命为仪同三司、车骑大将军、华州刺史,又加封万年县伯。不久,东魏高欢率军攻打潼关(今陕西潼关北),西魏军心恐慌。王罴安抚将士,击退敌军,加封侍中、开府、骠骑大将军。
不久,高欢又派韩轨、司马子如从河东出兵,夜袭华州,王罴没有察觉。当时,王罴正命人修缮州城,梯子还留在城外尚未撤下,东魏军便顺着梯子爬入城中。王罴正在睡觉,忽听人声喊叫,不及穿衣,便披发赤脚,手持木棍,大叫着冲出门外。东魏军大惊,退到东城门。王罴趁机召集士卒,将东魏军赶出城去。
537年(大统三年),东西魏爆发沙苑之战。当时,东魏兵力强盛,宇文泰认为华州是要冲之地,便遣使慰劳王罴,让他加强守备。王罴命人回复道:“有我这个老罴拦在这里,高欢这个貆子休想过去。”高欢到达华州后,对王罴道:“你为何不赶快投降?”王罴大叫道:“此城就是我王罴的坟墓,生死都在这里,想死的就来吧!”高欢竟不敢攻城。
镇守河东
538年(大统四年),王罴改镇河东,并累功进封扶风郡公。八月,宇文泰兵败河桥。降将赵青雀趁机在长安作乱,以致西魏政局不稳。王罴打开城门,对城中士卒道:“我奉命镇守河东,要以死报效朝廷。你们若有别的企图,可以来杀我;如果有谁担心守不住城池,我也任由他出城。能够和我同心的,可一同固守。”城中将士见王罴坦诚相待,都无二心。不久,宇文泰回军,平定赵青雀叛乱,又征拜王罴为雍州刺史。
540年(大统六年),柔然进犯,前锋抵达豳州(今陕西咸阳北部)。右仆射周惠达担心柔然深入,于是征调兵马守卫京城,并在大街小巷挖掘壕沟陷井,又叫王罴到长安商议对策。王罴拒绝赴命,对使者说道:“如果柔然攻到渭北的话,我王罴自会率军击败他们,不用劳烦国家的兵马。为什么要使京城人心惶惶?这完全是周惠达这小子怯懦造成的。”不久,王罴又还镇河东。
541年(大统七年),王罴在河东去世,追赠太尉、都督、相冀等十州刺史,赐谥为忠。
【王罴性俭率】原文翻译,王罴字熊罴,京兆霸城人
王罴字熊罴,京兆霸城人。罴质直木强,处物平当,州闾敬惮之。魏太和中,除殿中将军,稍迁雍州别驾,清廉疾恶,励精公事。后以军功封定阳子,除荆州刺史。粱复遣曹义宗围荆州,堰水灌城,不没者数版。时既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遗罴铁券,云城全当授本州刺史。城中粮尽,罴乃煮粥与将士均分食之。每出战,常不擐甲胄,大呼告天日:“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佑国家,使箭中王罴额;不尔,王罴须破贼。”屡经战阵,亦不被伤。神武遣韩轨、司马子如从河东宵济袭罴,罴不觉。比晓,轨众已乘梯入城。罴尚卧未起,闻阁外汹汹有声,便袒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棒,大呼而出,谓曰:“老罴当道卧,貉子那得过!”敌见,惊退。逐至东门,左右稍集,合战破之。轨遂投城遁走。文帝闻而壮之。时关中大饥,征税人间谷食,以供军费。或隐匿者,令递相告,多被蒡捶,以是人有逃散。唯罴信著于人人莫有隐者,得粟不少诸州,而无怨讟。文帝以华州冲要,遣使劳罴,令加守备。及神武至城下,谓罴曰:“何不早降?”罴乃大呼曰:“此城是王罴家,死生在此,欲死者来!”神武不敢攻。
罴性俭率,不事边幅。尝有台使至,罴为设食,使乃裂去薄饼缘。罴曰:“耕种收获,其功已深,舂爨造成,用力不少,尔之选择,当是未饥。”命左右撤去之。使者愕然大惭。又客与罴食瓜,客削瓜皮,侵肉稍厚,罴意嫌之。及瓜皮落地,乃引手就地取而食之。客甚愧色。性又严急,尝有吏挟私陈事者,罴不暇命捶扑,乃手自取靴履,持以击之。每至享会,自秤量酒肉,分给将士。时人尚其均平,嗤其鄙碎,罴举动率情,不为巧诈,凡所经处,虽无当时功迹,咸去乃见思。
译文
王罴字熊罴,是京兆霸城人。王罴刚直倔强,处事公平,州郡人对他又敬又怕。魏太和年间,被任命为殿中将军,不久升为雍州别驾,他为人清正廉洁,疾恶如仇,勤于公事。后来因为军功被封为定阳子,任命他做荆州刺史。梁国又派曹义宗围攻荆州,蓄水灌城,大水距城头只有几块墙板的距离。当时内外多事,没有余暇救援,于是授给王罴铁券,说如果能保全城池,则当授他为该州刺史。城中粮尽,王罴煮粥,与将士们均分而食。每次出战,不曾穿盔戴甲,对天大呼道:“荆州城为孝文皇帝设置。上天如果不保佑国家,就让贼箭射中我的头,否则,王罴必将破贼。屡次作战,也不曾受伤。齐神武帝派韩轨、司马子如从黄河东岸乘夜渡河,偷袭王罴,王罴没有发觉。等到天亮,韩轨的将士已经登梯入城。王罴还没有起床,听见门外闹哄哄的,便光着身子,露着头发,光着脚,抄起一根木棒,大呼而出,说道:“老罴当道卧,貉子怎能过!” 敌人见了,惊慌后退 。王罴追到东门,部下也有一些人赶到,合力击败敌军。韩轨的将士只得弃城逃跑。文帝听说后,赞许王罴豪壮。当时关中饥荒严重,征调民间粮食,以供军用。有隐藏者,命令互相告发,很多人遭受拷打,也有人因此逃散。只有王罴向来计信用,辖境中无人隐藏粮食,征得的粮食也不比别的州少,而且没有怨言。文帝认为华州是险要之地,派使者犒劳王罴,让他严加守备。等到齐神武兵临城下,对王罴说:“为什么不及早投降?”王罴大呼道:“此城就是我王罴的家,生死在此,想死的就过来!”齐神武不敢进攻。
王罴为人俭朴直率,不注重仪表、衣着。曾经朝廷派来一位使者,王罴为他设下饭肴。使者竟然把薄饼的边缘撕去。王罴说:“耕种收获,已经不易,去壳加火,费力不少,你却是挑挑拣拣,想必是肚子不饿,不想吃。”命令随从将饭肴撤走。使者大惊,十分惭愧。又一次,一位客人与王罴吃瓜,客人把瓜皮削得很厚,把肉都削去了,王罴不高兴。等到瓜皮落到地上,王罴伸手就从地上拣起(瓜皮)来吃。客人(看了后)神色很惭愧。。他为人又严厉急躁,曾经有一名小吏挟私愤报告事情,王罴来不及下令拷打,竟拿起自己的靴子去打他。每次宴会,王罴都亲自称量酒肉,分给将士。当时的人推崇他为人平均,嘲笑他为事琐碎。王罴的举止出自真情,不做巧诈之事,凡是他所任过职的地方,虽然在当时没有明显的功迹,在他离任后却都思念他。
东西魏沙苑之战:战局稍有变化都将改变历史
沙苑大战,是东西魏对峙时期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即便放在整个中国历史的大背景下审视,此战也具有极深远的意义。我们若做个不负责任的假设,把当时的胜方与败方对调一下,则不仅南北朝的进程将被完全改变,数十年后开启的隋唐盛世也将不复存在。历史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不知身为当事人的高欢与宇文泰,会作什么感想。
宇文泰虽然在小关击杀了高欢的大将窦泰,却奈何不了天气的异常。前一年的大饥荒非但没有停息,反而更加猛烈地在北方蔓延。西魏的关中地区继续大片干旱,东魏的山西各州也出现了类似的灾情。幸运的是,东魏的损失远比西魏要小,相较于西魏的全国受灾,东魏只是局部受灾。灾区的百姓流入非灾区的山东、河北、河南等地,客观上舒缓了饥荒的规模;同时,东魏的粮食储备充足,高欢下令开仓赈灾,终于有效控制住了灾情。
关中就没有如此好事了,老百姓的死亡率达到了可怕的七成以上,换言之,一个五口之家,平均只能存活一到两人。西魏的军粮供应,也开始告急。
宇文泰为此忧心忡忡,苦思对策。尚书直事郎中宇文深提醒他,乘着士兵还有战斗力,出关攻下东魏的弘农(也叫恒农,北魏避献文帝拓跋弘的名讳而改,位于今河南三门峡西),夺取当地的粮仓,既解决军粮的问题,又先发制人,防备高欢落井下石。
宇文深是宇文泰的族子,颇通韬略,常与宇文泰不谋而合。宇文泰立即采纳了他的建议,为了殊死一搏,西魏几乎调动了全部精锐。
大统三年(公元537年)八月,宇文泰率领关中的十二位将军,兵力约一万(可见西魏受灾后的惨状),讨伐东魏。这十二位将军,按照《周书》上的排位,依次是:李弼、独孤信、梁御、赵贵、于谨、若干惠、怡峰、刘亮、王德、侯莫陈崇、李远、达奚武。
十二人大致可分为三类:李弼、独孤信、赵贵、于谨、侯莫陈崇五人,是大统十六年西魏六大柱国的二到六位;梁御、若干惠、怡峰、刘亮、王德五人,地位与六大柱国相当,可惜死得比较早,没能排入柱国的名单;李远和达奚武的地位稍低(前面十位基本上都有车骑大将军以上的职务),日后列位六大柱国督统的十二大将军。
宇文泰的治兵原则,是由诸位将军节制部众士卒,分统各军,战争时彼此独立,又相互配合,最大限度地发挥士兵的战斗力。这种看似松散的组织形式,借鉴于鲜卑游牧部落的兵制,又有所改进,是将来西魏府兵制的雏形。
宇文泰在潼关誓师,以于谨为前锋,死中求生,势如破竹,先攻下潼关以东的盘豆(今河南阳平西北),继而拿下弘农,生擒了东魏的陕州刺史(东魏陕州治所在弘农)李徽伯,俘虏八千守兵,附近的东魏郡县纷纷归附。在弘农粮仓,西魏将士得到了久违的军粮。
弘农失守的消息让晋阳的高欢坐不住了,不到一年,旧恨未除,又添新仇。而此时的他,正与行台郎中杜弼纠缠于惩办贪污的问题。
东魏官员大量贪污,是北魏末年遗留下的老问题。高欢认为,天下三分,西有宇文泰,南有萧衍,若严以治官,武官去了关中,文官逃往梁国,东魏就留不住人才了,当务之急,是消灭敌人,而非整治内部(这一见识,就比宇文泰要差不少了)。高欢准备出兵,杜弼执拗地要求先除掉掠夺百姓的“内贼”,高欢不作回应,命令手下军士左右排开,张弓搭箭,高举刀斧,让杜弼从下面经过。杜弼吓得汗流浃背,哆嗦不已。
高欢轻蔑地看一眼杜弼,缓缓说道:“搭箭而不射,刀举而不落,这样你都失魂丧胆。各位将领东征西讨,九死一生,即便有贪污的行为,毕竟贡献更大,岂可随意处治?”
高欢的话镇住了杜弼,却简直是强词夺理。这就相当于说,一个人如果杀了三个坏人,那么他再杀两个好人也是值得赞扬的!高欢的这套理论,一直贯穿于东魏—北齐治国理念之中,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结局。
高欢说服杜弼,便亲点十几万大军,南下蒲津(即蒲坂以西的黄河渡口),摆出渡河架势,又命高敖曹领兵三万出洛阳,围攻弘农。他的策略很明确,宇文泰若守,就把你堵死在弘农,若退,则正好半路截杀,叫你一个都回不到关中。
风声传来,宇文泰心知不可久留。他命将士装备足够的粮草,主力撤出弘农,火速入关。西魏军刚离开,高敖曹的军队就将弘农团团包围。
史书浩如烟海,却时常会有莫名其妙的疏漏,比如宇文泰留下守弘农的这位将领的姓名,从《周书》《北齐书》到《北史》,都不见记载。此人不会是十二将领之一,但也不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因为他守弘农守得相当不赖,在人数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没让高敖曹占到任何便宜。高敖曹只好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切断了西魏军的粮道。
形势朝有利于东魏的方向发展,高欢手下有两种意见:一种以右长史薛琡为代表,强调以静制动,认为西魏军的粮草维持不了很久,东魏军无须渡河,只要临河观望,挨到来年,必能困死宇文泰;另一种以侯景为代表,认为东魏军人数占优,没必要全军而进,可以分为两军,前后行动,以便接应。前者明显是文人的观点,意欲坐收其利,但夜长梦多,高欢哪里等得了那么久?后者是武夫的观点,把军队分一部分给侯景这样的人统领,高欢也不放心。
高欢认准了胜利近在眼前,他下令从蒲津急渡黄河,抢在宇文泰之前进入关中。
黄河西岸是老将王罴守卫的华州(治所冯翊,今陕西大荔)。王罴自孝文帝时代就镇守关中,孝武帝西迁后,他对西魏政权忠心耿耿,且勇猛无比,多次击退东魏的进攻。宇文泰派使者给王罴报信,要他小心提防。
王罴回复了一句话:“老罴当道卧,貉子哪得过!”借名发挥,把高欢和他的十万大军比作貉子,这是何等的气魄。
高欢大军来到冯翊城下,阵前喊话:“王老将军,宇文黑獭将败,何不早降?”
王罴站在城头,大吼道:“此城便是王罴的墓冢,我生死不离。想死的请过来!”
华州毕竟不是高欢的目标,攻之无益,这块硬骨头还是放到以后再啃。东魏军绕过冯翊城,又涉过洛水,屯兵许原以西(今陕西大荔西南)。
宇文泰此时才到达渭水南岸,紧急征召各州士兵,一时半会儿还聚不起来。两军兵力相差悬殊,西魏众将建议按兵不动,宇文泰说:“若让高欢进军长安,则情势大乱;现在他远道而来,立足未稳,此乃天要亡他,正可打他个措手不及。”说罢,西魏军造起浮桥,数千名轻骑兵每人带上三天的粮食,北渡渭水,辎重留在南岸,由老弱残兵押送,向西跟进。
十月,宇文泰到达北岸的沙苑(今陕西大荔南),探马来报,西北六十里便是东魏军大营。大家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忽见宇文深一个人哈哈大笑,举双手向宇文泰道贺。
宇文泰不解,问他何故发笑。宇文深答道:“高欢在河北,深得人心;他若是老实待着,消灭他并不容易。如今孤军渡河,深入我们的地盘,他的士兵恐怕也有所不愿吧。究其原因,高欢是要报窦泰被杀之仇,刚愎自用,含愤前来,这叫‘忿兵’,一战可擒。道理再明白不过,为何不道贺呢?”
宇文泰大喜,下令各军整装迎敌。第二天清晨,高欢探知西魏军的位置,大军从许原浩浩荡荡开来。李弼向宇文泰献计:“敌众我寡,不可平地列阵。沙苑以东十里有一处渭水拐弯处,俗称渭曲,三面环水,芦苇丛生,我军可先埋伏在那里,以待高欢。”
宇文泰依计而行,移军渭曲(所以此战也叫渭曲之战),并分出东、西两翼,李弼指挥西翼方阵,赵贵指挥东翼方阵,背水伏下口袋阵,相约以鼓声为号令。
傍晚时分,东魏大军来到渭曲。都督斛律羌举说:“芦苇丛深泥泞,不利于我军作战,不如远远相持,分拨精锐骑兵偷袭长安,端掉宇文黑獭的老巢,叫他不战而败。”
斛律羌举的主意很毒,然而高欢一心报仇,并未发表意见。他望着芦苇丛若有所思:“放把火烧死敌军,怎么样?”
侯景不同意:“应当生擒宇文黑獭以告天下,一把火烧了,无法分辨尸体,谁会相信!”(还没打就想着认尸的事了,东魏军中一片乐观情绪)
镇兵出身的都督彭乐盛气凌人,请缨决战道:“我众敌寡,一百个抓他一个,还怕打不赢?!”
高欢深受鼓动,便以全军猛攻渭曲,孰料一头就撞进了西魏的口袋阵。渭曲的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伏兵,北面的入口又被东魏军前呼后拥的大队人马阻塞,士兵们有进无退,动弹不得。茂密的芦苇做了西魏士兵最好的掩体,东魏士兵看不清敌人的数量,一个个排队上门送死。
时机成熟,宇文泰亲自擂起战鼓。西魏士兵挥舞兵器,喊声震天,于谨等各军从正面扑了上来。西翼的李弼身先士卒,率领麾下六十多人的铁骑,横向冲入东魏阵中,把高欢大军截为数段。李弼的弟弟李檦身材瘦小,却异常勇猛,骑在马背上犹如隐身人一般,斩杀敌人不费吹灰之力。东魏士兵惊恐万分,远远见了他便大呼“快躲!”乱成一团。
两军杀得天昏地暗,直至深夜还未罢休。东魏阵中的彭乐被刺破肚腹,肠子外流,他把肠子塞入腹内,回身续战。西魏那边的将军耿令贵杀得遍体通红,全是敌兵的鲜血,宇文泰也不禁唏嘘。
东魏士兵越战越少,高欢想要收兵再战,却完全指挥不了混乱的兵势,各营军士死散一空。高欢惆怅半晌,还是不愿退兵(十几万大军就这么毁在沙苑……)。大将斛律金劝道:“如今兵心离散,不能再打了,赶快回河东吧!”连喊了几声,高欢仍在马上发呆不语,斛律金挥鞭打马,才强行拖走了高欢。黄河岸边无船可渡,部将为高欢找了一匹高大的骆驼,涉到河中,才有渡船靠近,狼狈逃往东岸。弘农方面的高敖曹听说高欢大败,也退回了洛阳。
宇文泰追到河边,见高欢远去,便停止追击。他从东魏俘虏中留下两万多士兵,其余全部释放(僧多粥少,困难时期侥幸取胜,宇文泰已经相当满足,多余的士兵只能放回去便宜高欢了)。西魏军回到渭水南岸,几天前所征的各州军队正好赶来集合,宇文泰让士兵到战场上每人种一棵柳树,以纪念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沙苑之战,西魏军以一敌十,歼灭和收编东魏军八万以上,所获粮草器仗不计其数。弱小的西魏政权得以巩固,宇文泰受封柱国大将军,十二员大将加官晋爵。高欢在小他十一岁的宇文泰面前,大栽了跟斗,此后再也没能踏足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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