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名:薛世雄
别 称:薛世英
所处时代:北周→隋朝
民族族群:汉族
出生地:河东汾阴(今山西省万荣县)
出生时间:555年
去世时间:617年
官 职:右监门郎将
隋末名将薛世雄生平事迹简介 薛世雄年少有志原文及翻译
薛世雄(555年―617年),字世英,河东汾阴(今山西省万荣县)人,泾州刺史、舞阴郡公薛回之子,隋朝将领。
人物生平
薛世雄,字世英,河东汾阴(今山西省万荣县)人,隋朝将领。薛世雄自幼性情凶狠好斗,成年后他随北周武帝讨伐北齐,以军功授任帅都督。隋文帝时期,薛世雄多次建立战功,官至仪同三司、右亲卫军骑将。隋炀帝统治时期,他先后参加对吐谷浑、突厥、高句丽的战争。
大业四年(608年),隋炀帝任命薛世雄为玉门道行大将军,与东突厥首领启民可汗联合进攻伊吾国。薛世雄率军出玉门,启民可汗没有到。薛世雄孤军越过沙漠,伊吾人开始以为隋军不可能到来,所以都没有做防备,当听说薛世雄军已越过沙漠,大为恐惧,于是请求投降。薛世雄就在汉代旧伊吾城东筑新城,留下银青光禄大夫王威率领一千余名士兵戍守伊吾城,薛世雄率军返回。
回京后,薛世雄因功升任正议大夫。大业八年(612年),薛世雄奉命率军出沃沮道,与各路大军全部到鸭绿水西岸汇集,共同攻打高句丽。 隋军在萨水与高句丽军交战,高丽军在白石山追击围困薛世雄军,薛世雄奋勇攻击,将高丽军打败。薛世雄回朝后,受到免官的处分。
后来,隋炀帝两次发动对高句丽的战争。高句丽战争结束后,薛世雄迁升右御卫大将军,到涿郡留守。
隋末,各地贵族豪强纷纷拥兵自立,声势浩大的隋末农民起义随即爆发。大业十三年(617年),李密率领瓦岗农民起义军大军进攻洛阳,隋炀帝下诏命薛世雄率领燕地三万精兵讨伐李密。隋炀帝同时命令王世充等将领都接受薛世雄指挥,所遇见的叛军,可以随便诛杀。薛世雄走到河间,在七里井驻军。窦建德的部众惊惶恐惧,从占领的各城池中撤出向南逃走,声称返回豆子亻单。薛世雄认为他们是惧怕自己,不再提防。窦建德策划回击隋军。窦建德驻地距薛世雄的军营有一百四十里,建德率领敢死队二百八十人先行,命令其余的人随即陆续出发,并与士兵约好,“夜里到达薛营就进攻他们,若到达时天已经放明,就投降。”窦建德率军走到距薛营不到一里的地方,天就要放亮,窦建德惶惑,和大家商议投降之事。恰好天降大雾,人相隔咫都无法辨认,窦建德高兴地说:“天助我也!”于是率军突入薛营袭击他们。薛世雄兵营大乱,兵卒们都翻越栅栏逃走,薛世雄无法制止,他只和左右几十名骑兵逃回涿郡。薛世雄惭愧忧愤,发病而死,时年六十三岁。
薛世雄年少有志
世雄为儿童时,与群辈游戏,辄(zhé)画地为城郭,令诸儿为攻守之势,有不从令者,世雄辄挞(tà)之,诸儿畏惮(dàn),莫不齐整。其父见而奇之,谓人曰:“此儿当兴吾家矣。”年十七,从周武帝平齐,以功拜帅都督。
译文
薛世雄还是孩子的时候,和伙伴玩耍,(通过)在土地上画作为城墙,和大家玩攻打和防守的游戏,对不服从他的指挥的孩子,世雄就打,孩子们害怕(他),都很听从指挥,心动齐整.他的父亲看见了,认为很奇特,对别人说:“这个孩子一定会振兴我们家的。”(薛世雄)17岁就跟着周武帝平定齐国,立下战功,被封为都督。
隋末名将薛世雄:被称为天才也没能挽救隋朝的灭亡
前面写过一篇《且说张须陀》,现在又来写《再说薛世雄》,这两篇可以看作姐妹篇。
和张须陀一样,薛世雄虽然在演义小说、民间传说中的知名度不高,但在隋唐之际的实际历史中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他的生死,直接关系到大隋王朝的存亡。所以,研究薛世雄其人,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天才名将
还是先要介绍一下薛世雄是甚等样人。
据《隋书·薛世雄传》记载,薛世雄是一个出身世家的职业军人,还在幼小的儿童时代,就表现出不凡的军事领导才能。他和同龄的孩子们做游戏时,在地面画上城墙壕沟,指挥同伴攻城守城。不听指挥的,就遭要惩罚鞭打,孩子们没有不听话的。
薛世雄十七岁参军,跟随周武帝宇文邕(宇文,复姓;邕,音 yōng [雍])在消灭北齐,统一北方的战争中开始显露头角,立了功被授予“帅都督”的职位。
请各位注意,别看这里又有“帅”又有“都督”,好像是个很大的官,实际在当时只是个下级军官。和货币会发生贬值现象一样,官职也会发生贬值。并且,又和货币一样,越是危机频发的动乱时期,贬值得越快、越厉害。 “都督”从东汉末年设置以来,开始是将帅级的高级军官。但到南北朝时,就变成了府兵中带领一“队”五十人的小军官,大体只相当现代的排长。按当时制度,三“队”为“旅”,带领一“旅”一百五十人的头头就叫“帅都督”。所以,“帅都督”只相当现代的一个连长。不过,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小青年,而且,这里说的还是中国传统的虚岁,实足年龄只有十五六岁,完全是个大男孩,一参军就能立功当上连长,应当说也很不错了。
杨坚篡周建立隋朝之后,薛世雄为隋家两代主子东征西战,南征北剿,立下赫赫战功。先后被任命为五品的仪同三司、四品的右监门郎将,又被杨广亲自推荐提拔为从(副)三品的右翊(音yì [翼])卫将军,即皇家禁卫军第二军的副司令。后来更当到武官实职的最高一级,正三品的左御卫大将军,即皇家禁卫军第九军司令。
薛世雄受到如此提拔重用,并非像有的人(如宇文述)那样,靠的是帮杨广搞阴谋和吹牛拍马。他是一个正直的职业军人,靠的是敢打敢拼的作风和廉洁正派的品格。
大业四年冬天,杨广派薛世雄为玉门道行军大将,与突厥启民可汗合兵攻击反叛的伊吾。伊吾在今新疆哈密一带,有大戈壁与中原阻隔,是一片富饶的绿洲;东汉明帝时击败匈奴,曾派兵在此筑城屯田驻守。薛世雄领着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出了玉门关以后,却发现启民可汗的人马并没有到来。面对茫茫的大漠,薛世雄没有胆怯,没有退缩,他毅然率领着这支孤军渡过戈壁,来到伊吾城下。伊吾的头人原以为隋军无法到达这里,沿途都没有设防,这时慌了手脚,只得请求投降。薛世雄接受了伊吾的归降,并在汉时旧城的东面筑了一座更大的新城,留下一千人驻守。以后唐朝在此基础上正式设立了伊州。
大业八年,薛世雄跟随杨广征伐高丽,在退兵途中被敌人包围,四面箭如雨下,情势十分危急。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指挥部队结成圆阵防守,但薛世雄却指挥部队结成了进攻的方阵队形。在派出二百人的骑兵敢死队将对方冲击得稍稍后撤时,立即命令大部队迅速出击,终于打退敌人,冲出包围。
薛世雄不但能打硬仗、恶仗,而且不居功、不骄傲,对自己、对部下要求都很严格。史书说他“性廉谨,凡行军破敌之处,秋毫无犯”。连杨广这个一贯嫉贤妒能的暴君都不由得称赞他:“世雄廉正节概,有古人之风”。
正因为如此,大业十年,杨广在第三次征远高丽被迫草草结束,于心不甘地退回中原时,留下薛世雄担任涿郡(涿,音zhuō [桌];涿郡,治所在今北京西南的蓟县)留守,让这位忠心耿耿老将替他守好征伐高丽的前线大本营,以便今后有机会再卷土重来。
临危受命
薛世雄在涿郡留守任上一待三年。到了大业十三年,全国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
隋末的农民起义,从大业七年杨广下诏讨伐高丽,大规模征兵、征粮、征役,闹得百姓无法安生,开始爆发起义以来,杨广“意志坚定”地坚持己见,下令“都尉、鹰扬与郡县相知追捕,随获斩决”,即把杀人权下放到地方,军、警部门和地方官通力合作,抓到造反的“乱民”随时都可以杀掉。这样做的结果,起义没有被镇压下去,反而越闹越大。到大业十三年,起义在全国已成燎原之势,连一些原来站在朝廷一边的官僚、军阀、豪强也趁火打劫,拥兵造反,割据称王。
当时的情况是:
正月,在江淮一带活动的义军首领杜伏威,大破杨广派来镇压的右御卫将军(皇家禁卫军第十军副司令)陈棱,占据历阳(今安徽和县)一带,自称总管(司令);
同月,在河北活动的义军首领窦建德,于乐寿(今河北献县)称王;
同月,在山东活动的义军徐圆朗部攻陷东平郡(治所在今山东郓城县);
二月,朔方郡(治所在今陕西靖边县)鹰扬郎将(府兵头领)梁师都,杀掉主事的郡丞唐世宗,自称大丞相,后又自称皇帝;
同月,马邑郡(治所在今山西朔县)鹰扬府校尉(带领三百人的中级府兵军官)刘武周,杀掉太守王仁恭,自称太守,后又自称皇帝;
三月,犯事被发配到榆林的原皇家卫士郭子和,因郡内闹饥荒而官府又不救济,联络了十八个死党攻击郡政府,杀掉主事的郡丞王才,自称永乐王;
同月,金城郡(治所在今甘肃兰州)鹰扬府校尉薛举,劫持县令郝瑗,囚禁郡县官,自称西秦霸王,后又自称秦帝;
……
然而,最使杨广感到头疼的,还是在中原活动的瓦岗军。
前面说过,以翟让为首的瓦岗军,接受李密献计,于大业十二年十月击溃了凶悍的齐郡兵团,杀死名将张须陀。这以后,又采取了一连串的大动作。
大业十三年二月,翟让、李密率瓦岗军七千人奇袭拿下了洛口仓。
洛口仓不但是全国最大的粮仓,又地处洛水汇入黄河的河口,是杨广由江都回转东都洛阳、西京长安的必经之地。因此,留守洛阳的隋越王杨侗,立即派虎贲郎将刘长恭等率步骑二万五千人企图夺回洛口,但被瓦岗军打得大败,士卒死伤十分之五六。
同月,翟让推李密担任瓦岗军最高领袖,称为魏公。
李密扩建洛口仓城,把它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因为有粮食吃,中原一带的起义军都来投奔魏公,聚集洛口;一些失意的隋官隋将也来归顺。一时之间,李密号称拥众百万,麾下战将如云,谋臣似雨。
四月,李密率军进攻东都,打破洛阳的外郭城,一段时间还占领了洛阳赖以生存的大粮仓回洛仓。东都居民都迁入内城居住,生活极端困难。
同月,李密向各地发出文告,历数杨广的十大罪状,发出推翻昏君的号召。
李密盘踞洛口,威胁洛阳,就使杨广难以北归。
由于李密为首的起义军阻住了杨广的北归之路,各地造反者更加大胆起来,连最为谨慎小心的唐公李渊也于五月在太原起事,杀掉杨广派去监视他的亲信王威、高君雅,向首都长安进军。
简而言之,大业十三年的形势就是:造反起义如燎原野火,不但烧遍全国各地,就连东都洛阳、西京长安也陷于了极大的危险之中。
形势一天天更加危急,忠于大隋的人们认为,如果皇帝陛下能够及时回到北方,事情或许还可能有救;杨广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继续留在江都,就只能呆在那儿等死。
然而,只要义军占据洛口,威胁洛阳的状况不改变,杨广就不可能北归,既进不了洛阳,更去不成长安。
能否消除义军对东都洛阳的威胁,成为大隋存亡的关键。
这个重大的任务,落到了薛世雄的身上。
在此之前,杨广曾派皇家禁卫军的监门将军庞玉、虎贲郎将霍世举率关内兵援救东都。关内兵是全国府兵中的佼佼者,素来号称关中雄师。庞玉、霍世举趁李密不备,先打了一个胜仗,并夺回了洛阳城的命根子回洛仓;但紧接着李密又设计大破庞玉的关中兵,再次夺取回洛仓,进逼洛阳城。
七月,杨广发出了一连串命令:调江都通守王世充率领江淮劲旅,将军王隆率领蜀地的少数民族部族武装,河北讨捕大使韦霁、河南讨捕大使王辩、河内郡通守孟善谊、河阳郡都尉独孤武都等各率自己的部下,共同援救东都。
杨广紧接着又发出一道诏书:着左御卫大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率领燕地精兵三万讨伐李密;对于受命援救东都的王世充等诸将,都归薛世雄指挥;对于沿途的“盗贼”,可以“随便诛翦”,即任凭薛世雄顺便诛杀消灭。
除了自己亲征高丽,杨广从来没有一次动用过这样多的兵力,更没有授予过一名将领这样大的权力。这道诏书,既说明了杨广对这一战役的重视程度,也说明了杨广对薛世雄的信任与期望。
薛世雄是否会辜负大隋皇帝的信任与期望呢?
薛世雄时年已经六十三岁。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威名卓著的统帅。他英勇善战,带兵有方,手下有数万燕地精兵,更兼四个儿子薛万述、薛万淑、薛万钧、薛万彻(还有一说是薛万淑、薛万钧、薛万彻、薛万备)英雄了得。尤其薛万钧、薛万彻两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俗话说:“打虎全凭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
薛家将的亲兄弟、父子兵,是一支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可怕的力量。
从薛世雄的对手李密来说,他不过是早年被禁军开除的一名小校;现在虽然号称拥众百万,但其中绝大部分不过是拖家带口前来混饭吃的饥民。李密手下真正能打,而且指挥得动的部队,不过两三万人。而核心的战斗力,则是以隋军降兵降将为主组成的八千内卫骠骑。
薛世雄手下仅直属的燕地精兵就有三万,再加上杨广调来归他统率指挥的各路劲旅,总数应当在十万以上。对付李密本已绰绰有余,但素来谨慎的薛世雄又通知所属河北郡县的地方兵前来会军,共同南下讨伐叛逆。
薛世雄对与全面完成好皇帝陛下交给的任务充满信心。他不但要打败李密,解除河南乱民对东都的威胁,而且要顺便“诛翦”河北的“盗贼”,首先是消灭胆敢在河间郡乐寿县称王的窦建德。
荡涤河北,扫平河南,挽狂澜于既倒,拯救大隋的万里江山。
这既是杨广对薛世雄的期望,也是薛世雄对自己的要求。
神鬼七里井
接到杨广的诏书以后,薛世雄一面集合留守府直接掌管的三万精兵南下,一面通知所属郡县的地方武装到河间郡七里井会合。
河间郡紧挨着涿郡;而七里井顾名思义,在离河间郡的郡城只有七里的地方。这里既是大军南下的必经之地,又离窦建德的“都城”乐寿不远。
河北是杨广三次征伐高丽的第一线后方基地,人民受害颇深,早就有人被迫揭竿而起,现在更是“盗贼”遍地。其中最大的一股是窦建德。
窦建德的事迹将在后面专文详述,这里先作个简单介绍:他原是一名地道的庄稼汉,忠厚老实,乐于助人,因为同情被欺压的朋友,被官府杀掉全家,只得投奔义军,并被推为首领。
窦建德手下的人马很快发展到十万之众,他于是在本年正月自称长乐王,设置百官,建都河间乐寿(今河北献县),成为河北最大的一股反隋力量。
无论从全面贯彻杨广的旨意也好,从保证大军南下有一个巩固的后方也好,薛世雄都必须先消灭掉窦建德。他命令所属郡县的地方武装来七里井会合,就是为了集中兵力达到这个目的。同时,先灭掉比较弱小的窦建德,也有利于部队振作士气,以便乘胜南下,对付强悍的李密集团。
先灭窦建德,再除李密,这就是薛世雄的作战方针。
听说威名赫赫的薛大将军统兵南下,不但其他义军溜得远远的,就是窦建德自己的十万之众也逃得只剩千把人。
窦建德跟剩下的千把人商量,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双方实力的对比实在是太悬殊了:窦建德一方只剩下千把人,而对方薛世雄的直属部队加上郡县地方武装有六万左右。
但是,窦建德等既不想逃跑也不愿意束手待毙,他们决定碰碰运气,趁天黑袭击官军的大营。
窦建德率领二百八十个敢死队员先走,其他人在后面接应。路上,窦建德和同伴商量说,如果去到那里天还黑着,就攻击他们;如果天已经亮了,就向官军投降。
走到离官军大营还有一两里的地方,天就快亮了。窦建德和同伴正惶惑议论着要不要投降时,突然天降大雾,伸手不见五指。窦建德大喜说,真是天助我也!一声呐喊杀向官军大营。
官军大营四周是各郡县的地方部队,薛世雄的直属部队在宿营地的中心,直属部队周围还设置了防卫的护栏,应当说是万无一失。哪知被窦建德等一冲之后,四周的郡县兵爬护栏逃向中心寻求直属部队保护,而薛世雄的直属部队却爬护栏向外逃跑。顷刻之间,向内爬的向内爬,向外爬的向外爬,薛世雄的大营登时乱作一团。
薛世雄本来已经整装待发,这时急忙出来维持秩序,大雾中却稀里糊涂身中数抢,只得听凭儿子和亲兵们簇拥着自己逃跑。
薛世雄回到涿郡之后,越想越气,加之身受重伤,不久就一命呜呼。
张须陀、薛世雄这两颗将星的相继陨落,断送了杨广北归中原的最后一点希望,显示着大隋王朝的灭亡已不可避免。
不久,杨广下令搜刮江都境内的处女、寡妇配给禁卫军将士,这意味着他准备长期在南方呆下去。
次年三月,杨广在江都被思归的禁卫军杀死,隋朝事实上完结。
天意冥冥
七里井之战充满了诡异的色彩,比起瓦岗军打败张须陀兵团的大海寺之战更加令人难以理解。
从双方兵力对比来看,在七里井之战中,薛世雄部下有六万人,其中留守府的直属精兵就有三万。而窦建德的突击队只有二百多人,加上后续部队也不过千把人,比大海寺之战中双方力量的对比更加悬殊。
从领军的统帅来看,薛世雄和张须陀都是善于带兵打仗的名将,但较之张须陀,薛世雄不但职位更高,而且作战经验更加丰富。
从麾下的战将来看,薛世雄手下有亲生儿子薛家四虎,他们的勇猛丝毫不亚于张须陀手下的秦琼、罗士信,而对统帅的忠诚则又过之。
然而,虽然各方面的条件都优于张须陀,薛世雄却比张须陀失败得更惨。张须陀奉命讨伐瓦岗军,一段时间还能撵得翟让东奔西躲;薛世雄奉命讨伐李密,却连李密的影子也没见着,刚出涿郡就被一小股“盗贼”打得溃不成军,逃回涿郡。败得糊涂,输得窝囊,无怪就要一病不起,忿忿而亡。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冥冥天意。
关于这件事,隋末唐初人杜儒童所写的《革命记》中说,窦建德听到薛世雄大军冲着自己开来时,曾向一名女巫问计。先问:“逃跑躲开,怎么样?” 女巫说:“逃不掉。”又问:“投降自首,怎么样?” 女巫说:“也不吉利。”最后问:“趁其不备去偷袭,怎么样?” 女巫说:“大吉大利。”(见《资治通鉴》考异)
如此说来,真是老天注定的了?!
其实,这种鬼话是信不得的。即使真有这段对话,多半也是窦建德和女巫事先商量好了,装神弄鬼,用以激励大伙士气的。
突然天降大雾,咫尺不辩,仿佛倒真是老天帮忙;但如果官军士兵能够坚守不动,乱箭齐发,倒霉的恐怕就不是薛世雄而是窦建德。
薛世雄惨败的真正原因,却是在《革命记》后面一段仿佛不经意的文字中说得清楚:“幽、易之士,并不欲作留镇兵,先无斗意;既不知贼多少,悉弃甲奔亡。”就是说,幽州、易州(即诼郡留守管辖范围)的老百姓,根本不想在留守府当兵,更不想背井离乡南下中原去替昏君卖命,虽然号称“燕地精兵”,实则毫无斗志;一见有人袭击,也不管对方人多人少,趁机丢掉铠甲走他娘。
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问题,就是窦建德发动攻击,官军营中大乱,薛世雄出来维持秩序、在混乱中竟然“身中数枪”。
谁向薛老元帅下的手?
是窦建德的义军吗?可能性很小。窦建德率领的敢死队才二百八十人,加上后续部队也不过千把人,这时多半还在外围的官军堆里大喊大叫,乱杀乱砍,不可能有力量一下就杀到中军营内来对付薛元帅。
既不是义军,那就只能是官军,甚至是薛世雄直接统领的“燕地精兵”中的不满分子。
这说明隋军中的危机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程度。即使没有七里井这一仗,在以后任何一仗里,薛世雄都难以逃脱覆灭的命运。正如一堆干透了的柴草,只要随便碰到一个火星,就会燃起熊熊的烈焰。
和张须陀一样,军心的丧失,是薛世雄这员名将惨败的根本原因。
军心,其实就是民心;而民心,也就是天心。圣人说得好:“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冥冥中起决定作用的,不是别的,仍然是民心。
窦建德大败薛世雄:彻底打垮了隋军最后一支主力
自大业十三年(即义宁元年)二月称魏公以后,李密便开始对东都方面大举用兵。
要说这李密也真够坏的,四月十三日,他亲率两万精兵,一举端掉了洛阳的大粮仓——回洛仓。回洛仓的丢失,意味着洛阳城中的几十万军民很快就要喝上新鲜的西北风了。面对这样的威胁,根本就无需越王杨侗动员,东都军民同仇敌忾,使出吃奶的劲儿与瓦岗军死磕。回洛仓几度易手。
但瓦岗军毕竟粮草充足,且人数众多,六月十七日,他们再次攻占了回洛仓。此时,东都方面基本上已成强弩之末。杨侗无奈,只得派人到江都,向爷爷隋炀帝求救。隋炀帝闻讯大惊,于七月初一颁下敕书,调五路大军驰援洛阳。
这五路大军是:第一路,将军王隆率领的邛都夷部黄蛮军;第二路,河南讨捕大使、虎牙郎将王辩所部;第三路,河北讨捕大使、太常少卿韦霁所部;第四路,左御卫大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率领的燕地精兵三万;最后一路,赫然便是我们的熟人——江都通守王世充率领的江淮精兵两万人。
以上五路人马的总指挥是薛世雄。薛世雄,表字世英,大隋一代名将。文帝开皇年间,薛世雄“数有战功”,“累迁仪同三司、右亲卫车骑将军”。征吐谷浑,讨高句丽,平杨玄感,隋炀帝时期的这些大仗、硬仗,他一个也没拉下,且每次都有上佳表现。隋炀帝对他也格外器重,曾公开对群臣说:“世雄廉正节概,有古人之风。”
由以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员名将,这是一员功勋累累的名将,这是一员深受隋炀帝信任的功勋累累的名将。这不,眼见李密对东都的威胁日趋严重,隋炀帝就把薛世雄给搬了出来,而且还任命他为总指挥,王世充等人都要受他的节制。薛世雄接敕后,即刻率领燕地精兵三万南下,驰援东都。
薛世雄是自信的,他相信自己可以再造辉煌,谱写人生新的篇章。孰不知,他的时代即将要过去了,他的传奇也即将要被终结了。上天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终结之地——河间;终结者——窦建德。
关于窦建德这个人,小玉一直没有展开介绍,不是无意的遗漏,而是有意的安排,因为牛掰人物从来都是最后才走上台前的。
在隋末那片耀眼灿烂的星河当中,窦建德也许不是最闪耀的,但他绝对是最特别的。如果非要用一个简单的词来概括此人的话,那就是两个字儿:英雄。是的,窦建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此人义薄云天,信守承诺,终其一生,始终不渝。
窦建德少时,邻家的一位老大爷因病去世,但其家中经济条件实在太差,以至于连个葬礼都办不起。不能入土为安,这对于中国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悲哀。这件悲惨的事情迅速在乡里流传开来。正在田间耕作的窦建德听说此事后,二话没说,就把耕牛卖掉了,并将所得钱财全都交给邻家办丧事。
小窦的这个举动马上在乡里引起了轰动。要知道,在那个时代,耕牛可是至关重要的生产资料。窦建德能够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卖掉自己的耕牛,可见在他的心目中,情义二字的分量该有多么重啊!很快,窦建德这个名字就传遍了四乡八镇。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几年后,当窦建德的父亲去世的时候,数千乡人自发地聚集起来,为这么一个不相干的老人送葬。据史书记载,送葬的队伍绵绵长长,延续数里。面对乡人的馈赠,窦建德却分文未取。
英雄的人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大业七年,隋炀帝全国总动员的敕令彻底改变了窦建德的人生。如果没有这道东征敕令,窦建德这辈子可能都只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春耕夏耘秋收冬获,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里平凡地度过一生。尽管他有着良好的性格,极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农民,但说到底,优秀的农民还是农民。
且说敕令传到窦建德的家乡漳南县后,县令不敢怠慢,赶紧遵照执行,他特意挑选了一些勇敢善战且素有威望的人担任二百人长。窦建德及其好友孙安祖榜上有名。二百人长搁在今天,几乎相当于营长了,算是个美差。但在大业七年的隋朝,这绝对是一份苦差,当上二百人长,就意味着要到辽东当刀屑去了。
孙安祖就不愿意去,他的理由是充分的:老家发大水,房子被冲毁,孩媳被冲走,迄今仍未归!但像孙安祖这样的屁民,县令大老爷又怎么会放在心上?他很干脆地将孙安祖抽了一顿,你老婆孩子死了,关我屁事,老子完不成上级的任务,是要丢乌纱帽的!
满腔悲愤的孙安祖一怒之下,当了激情犯罪人,把县令给做了。但干掉县令之后,他就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叫窦建德的哥们儿,便跑来找窦建德,希望窦建德能帮他想想办法。窦建德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到高鸡泊(在今河北固城县西南)落草为寇。孙安祖仔细想想,确实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就上了高鸡泊。
老窦有家有业,当然不会跟着孙安祖去落草了。不过,在暗中,他却始终和老孙保持着联系。当时,漳南地区的造反势力比较多,除了孙安祖,还有张金称、高士达等人。这几家人马四出抢劫,把漳南都抢遍了,唯独就是不去窦建德他们村儿。
这本来是件好事儿,可是这个奇异的现象很快就被官府发现了:咦,奇了怪了,这些盗贼到处薅羊毛,怎么就偏偏不薅这一只羊呢?查查!这一查就查出事儿来了。哦,原来有个叫窦建德的家伙暗中和这些贼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在毫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官老爷武断地认定,窦建德是贼人安插在良民中的内线,他原本就是贼人一伙儿的。于是,官府马上派兵逮捕窦建德。老窦提早收到风声,一个人溜了。可是,他这一跑,官府更加认定他是内鬼了。结果是不堪的:窦建德全家老小都被官府给杀掉了。
冤案,绝对的冤假错案。奇了怪了,为什么老窦家总是出冤大头呢?
一日之间,窦建德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其乐融融的幸福小屋现在一片狼藉,原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现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望着破败的房屋,在一片乌鸦的惨叫声中,老窦的人生终于脱轨了。
窦建德成了高士达起义军的一份子。他的人品和能力闻名于漳南,所以投入义军不久,就受到了高士达的重用。
大业十二年十月,也就是李密消灭张须陀的那个月,窦建德也在长河界击杀了前来讨伐的大隋涿郡通守郭绚。一下子干掉一个军分区司令员,这动静整得有点儿大,结果引来了一个厉害角色——大隋太仆卿杨义臣。
但是,高士达已经被长河界的小胜冲昏了头脑,他决定:留下老窦看家,自己率兵前去修理杨义臣。窦建德苦谏,但高士达就是不听,非要亲力亲为。五天后,杨义臣在平原大破高士达的消息就传来了。这一仗,高士达彻底输了,几年经营一朝化为乌有,数万士卒有来无回。最关键的是,他把自己的脑袋也给输掉了,彻底丧失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经过杨义臣系统有力的扫荡,漳南地区的“黑恶”势力基本上被打掉了。当然,只是“基本上”。杨义臣在扫荡了高士达之后,根本就没把窦建德这个小毛贼放在心上,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就让他再蹦跶几天吧。
那时,白居易还没出生呢,所以杨义臣自然也就无缘拜读他“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诗句了。不过,世间的道理总是相通的,那时虽没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却有这句“除恶务尽”。很不幸,杨义臣忘记了这个古老而朴实的道理。杨义臣的不幸却成就了窦建德的大幸。杨义臣班师回朝之后,窦建德便攻取了饶阳,东山再起。
当时,各路盗贼只要抓住隋朝的官吏和读书人,一律杀无赦。只有窦建德例外,老窦本人是个纯度百分百的泥腿子,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可是他偏偏十分喜欢读书人。每次抓到隋朝的官吏和读书人,窦建德都会给予他们十分隆重的礼遇。正是这一点,构成了窦建德和其他蟊贼的本质区别。
不管什么世纪,人才都是最重要的。得人才者得天下,自古宜然。老窦爱才如命的名声日渐响亮。越来越多的隋朝士人加入了窦建德的队伍。在这些读书人的辅弼之下,老窦的部下很快就发展到十万之众,称霸河北。
大业十三年正月初五,窦建德在河间乐寿县称长乐王,正式建立起了反隋割据政权。
当初,隋炀帝在调薛世雄南下的时候,曾经嘱咐过他八个字:“所过盗贼,随便诛翦。”啥意思呢,就是说,路上碰到的强盗,一律格杀勿论。现在,薛世雄奔着河间就来了。正如窦建德所担心的那样,薛世雄确实想顺手消灭他。这不,走到河间后,薛世雄便驻军于七里井,准备择日进攻窦建德。
老薛气势汹汹而来,只想着一举荡平窦建德,收复河间。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目标轻而易举就实现了。因为,此时的河间已经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窦建德早就带着自己的小弟们闪了。
这太出乎老薛的意料了,窦建德拥兵十万,横行河北,别人把他吹得神乎其神,满以为对付这种硬骨头,不打几场硬仗是分不出个三多二少的,可是窦建德居然打都不打,直接开溜,没道理啊!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窦建德怕我薛世雄。
想到此处,薛世雄笑了,笑得无比放肆和狂妄。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距他一百四十里处的敌军大营中,窦建德正策划着偷袭他呢。其实,窦建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取得胜利,但他天生就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人,就算薛世雄是关二爷再世,老窦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窦建德立即着手,从军中精选出二百八十名敢死之士,作为先锋突击队,其余人马随即陆续出发。临行之前,窦建德和他的小弟们做了一个约定:“到达薛营时,如果是夜里,就拼死进攻;如果天亮了,就立即投降。”
然而,走到距薛营不到一里的地方,天色眼看着就要亮了。窦建德是个爱讲迷信的人,他觉着这一次老天爷可能不站在他这一边,便同部下商量起了投降之事。但他估计错了,老天爷一如既往地站在了他这一边。虽然天色渐亮,可是却生起了大雾,人相隔咫尺都无法辨认。
窦建德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天助我也!”他一马当先,率众突入薛营。薛世雄没想到窦建德会去而复返,压根儿就没做任何准备。隋军措手不及,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钻,薛世雄根本无法制止。是役,隋军遭到惨败,减员过半,主帅薛世雄只和左右几十名骑兵逃回涿郡。不久之后,老薛“惭恚发病”,“未几而卒,时年六十三”。
消息传到京都,隋炀帝又惊又痛,天妒大隋,又损我一员良将,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薛世雄一死,五路援军就变成四路了,且还少了个总指挥。隋炀帝权衡再三,决定由王世充接替薛世雄,全权指挥援洛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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