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文经学派是两汉间以儒家经书研究而形成的学派,它的出现需溯源至秦始皇的思想政策。史记李斯列传中记曰:“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谐守慰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鲸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这一个政策,被秦始皇执行了,于是除了医药、卜筮、种树之书以外,民间所藏的先秦百家之书尽皆焚毁,仅存官方所藏,也只有官方职司博士官者仍可研究阅读。
自欧阳修怀疑“《系辞》非孔子作”以来,宋儒疑经惑传的学术风气开始流行。实际上西汉以来的今文《易》已根据似乎合理的思路改经了。
历史发展博士官即官设的学问师、教导师,秦已有之,不限儒家之学,精通诸子百家者亦设为博士官,博士官所学,几如战国时各国食客之驳杂。秦始皇焚书坑儒,原只为禁绝民间之议论,是一个思想控制之政策,而非出于学派垄断之谋,因此民间固无藏书,但官方所藏仍多,可是在随后项羽火烧咸阳之际,就连秦官方之先秦藏书亦为焚毁,于是儒家经典与儒学的传播同时消失。
汉初承秦制亦立博士官数十人,不限儒经,又及汉初政策重休养生息,以刑名黄老之学为政治措施之指导原则,这是杂糅道家、法家之学的一套政治哲学,也是西汉初年最高统治者的意识型态,甚至有因儒学观念之坚持而遭致迫害的,如景帝时的辕固生及武帝时的赵绾、王臧,都是因文帝皇后窦氏的坚持,前者险因刺豕而死,后二者则因而自杀。
因此在西汉初年的这种风气之下,过去被禁绝的儒家思想,便只能在一个缓慢的过程中复苏,而不能有具规模的学术重整运动。然而儒学中所包含的重礼仪法度的经世之学之面貌,本就有在任何王朝政权中得以发展的生存条件,高祖时有陆贾著新语十二篇、叔孙通率儒生为高祖刘邦制朝仪、文帝时有贾谊著新书等事,皆以儒学观念为基础。西汉儒学之兴盛,当首推武帝及董仲舒之功,然论及今文学派之形成,则应以五经博士官之设立为更重要的条件。即诗经,书经,春秋经,礼经,易经等。
最初,少数耆老开始讲学,而儒家经书也在口耳传授之际以汉代通行的隶书体文字写成,若干儒学大家也开始在西汉政府中得立为学官,其中,与今文经学之兴起有关的经学博士官,在汉文帝时立有三位,是传诗经的博士:申培公、韩婴两位,及传授书经的伏胜的弟子欧阳生博士;景帝时,又设了三个博士官:诗博士辕固生、春秋博士董仲舒及胡母生。
此时,诗有三家,春秋有两家,书有一家。到了汉武帝建元五年春,援公孙弘之建议,置诗、书、易、礼、春秋五经博士,于是增加礼经博士官及易经博士官,又依董仲舒之建议,“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至此,儒家经学的研究遂成为西汉官方所重的唯一学术传统。至此以后的两汉之际,虽仍有道家,道教传统及自然科技思想的发展,但两汉学风的代表性风貌,便成为儒学的天下,当然两汉的儒学也是驳杂地吸收了各家的思想的。
这些被设为博士官的诸学者,都是在师承传授下的经学研究,其所依之典籍为西汉文字新编之儒经,故可称为今文经学。
武帝时,公孙弘又建议博士官可收弟子五十名,同享利禄,而两汉之际,五经博士官数及弟子人数皆不断增加,几乎就是一个拥有政治势力的学术团体。他们在对经学解释及对政府体制、政策之意见上,形成了特殊的观点,与后来发展出的另一批古文经学研究者的观点多有不同,两派较竞,造成了两汉学术史上重要的今古文经学之争的历史局面,古文经学者为与其区分,遂自称为古文经学学派,并称其为今文经学学派,于是有今文学派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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